在索道上,一個人即使不小心失足,至多也只是讓自己摔死。在出發去保安亭之前,秦非還有另一件事要宣布。
這兩個字一說出口,屋里的玩家神色都是一凜。一圈玩家瞪著路牌不知所措。雖然小秦還在旁邊,但憑借小秦一人,絕不可能將他從四五只雪怪的包圍圈中解救出來。
白色的墻上到處都是血,潑上去的,濺上去的,蔓延印染上去的。
“我覺得NPC應該是在詐玩家吧?假如他真的知道是誰違規了,直接把他們揪出來就好了啊。”但……
現在,他愿意把鑰匙交給眼前的人。再往后翻,林業忍不住發出了小聲驚呼,同時伴隨著一個戰術性后仰:“臥槽!”
秦非又一次伸手,試著轉了轉戒圈。同樣,也沒有哪個隊員會喜歡自己的隊長是個撿破爛的。三個手電光線疊加,制成一張松散的網,終于將身后追兵們網羅殆盡。
刁明這下徹底死無全尸,承受能力一般的如丁立段南幾人都忍不住瞇起了眼,還有點反胃干嘔。
每只復眼翅蛾的翅膀上都布滿著眼球狀的圖案,而剛才那一只,即使身處深坑之下,玩家們卻依舊可以看清它背部的花紋。每過一天,就在日歷上畫一個叉。她覺得自己實在沒用,不夠神通廣大,只能想出這種雖然好用但很掉價的方法來,實在丟了秦先生的臉。
“我真是服了,我就不該對這個隊伍中任何成員的頭腦抱有期待。”鬼嬰被秦非使喚了,倒是也不抵抗,老老實實順著身后的推力往洞里鉆。
播報聲停留在“失蹤”二字上,不斷回放、重復。然后,在無數雙眼睛的密切注視下,秦非抬起手臂,將刷子狠狠戳在了最靠近他的那座雕塑的臉上!
在下方,有一行稍小些的紅色文字,“操作間內禁止吸煙,如需吸煙,請上夾板通風處,輪值傳功離開操作間不得超過20分鐘”。那似乎是一張地圖,和他們之前在營地得到的那張內容完全不同。
副本中所有玩家都能夠登錄玩家論壇,也都看過通緝令上的畫像。
無限的黑暗如潮涌般漫卷,他像是海浪中孤獨漂浮的一葉舟,被水面抬起,又隨水面降落。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站在秦非左右兩側,像是獻寶一樣向他介紹著屋里的種種:薛驚奇現在也很難辦。
“在之后的14天里,我們的動物朋友都會待在游戲區,創世號官方工作人員將于每日晚6點,清點動物們通過當日游戲收集得來的彩球。”“小毛賊,抓到你了。”他嘟囔著,從口鼻出噴涌出濃郁的劣質煙草味。
“開膛手杰克。”秦非細細琢磨著這個名字,“沖我來的?”作為展示預選賽, 創世之船號副本中的200名玩家,互相間的實力參差是十分巨大的。
“他們是早就知道這件事嗎?你告訴他們都不告訴我?!”
“得想個法子,到樓上看看去。”彌羊一語道破關鍵。他的確被秦非說得動搖了。手背上的皮膚逐漸開始麻木,秦非這才將手抽了出來。
這個任務……好像也不怎么難嘛。而那條規則和底下的內容截然相反。彌羊想到自己天賦屬性欄里那揮之不去的“對特定玩家的好感度”,忍不住又開始后槽牙發癢。
“鏡頭過去了,等會兒再過來的時候你自己看……誒誒,就是這里,你看!”眾人壓低聲音,像做賊一樣低聲討論。
至于為什么還會有繼續向下的樓梯——事到如今,也沒什么隱瞞的必要,秦非爽快承認。
那張臉上的眼睛像是后嵌上去的一般,大半顆眼球都突出在臉皮外面,被一層肉色的薄膜所覆蓋。秦非倚靠在稻草垛旁邊。蜘蛛彌羊八只腳一起用力,如飛一般在墻壁上行走著,眨眼間便落地。
未知永遠比既定的恐懼更加令人不安。“這艘船上的‘人類’,似乎很抗拒我們消極游戲呢。”秦非得出結論。蝴蝶和他的傀儡們占據了一樓大廳,薛驚奇團隊剩下的那些人進了一樓會議室,其他玩家們則分散在二樓各處。
兩人的運氣很好,登記臺上明晃晃地擺著一臺電話,秦非飛速按下撥號按鈕,幾聲盲音響過,老保安的聲音從聽筒另一端響起:“喂——”這兩天里,玩家們逐漸分成了涇渭分明的三隊。那是一座被詛咒的山,山洞幾乎是一個必死關卡。
“你們進村子里找線索,怎么也不等我?”直播大廳中,幾十萬雙眼睛匯聚在同一個人的身上。
秦非什么也看不見。“話說這里站著的應該不全是玩家吧,還有NPC?所以這船上的人帶了這么多動物,究竟是想做什么呀?”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古人誠不欺我。
你要去外面,去外面的公廁。聞人黎明摸了摸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用了道具,可以在副本中指出其他玩家身處的方位。”其他玩家穿的都是沖鋒衣,只有刁明,因為之前在密林里弄臟了衣服,所以換成了羽絨服。
剛才因為分帳篷而產生的齟齬瞬間消彌,幾人相互對視時,無聲的目光仿佛在說:
果不其然,豬人手一揮,幾名藍衣NPC上前,將那兩人揪了出去。
秦非看著他們自我攻略后又往前躥了一大截的馴化進度條,默不作聲地轉過身去。
作者感言
秦非的腦海中一瞬間飄過了無數念頭,卻沒有一條是和結算空間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