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喜歡待在臥室,當然是因為,臥室里有吸引人的東西。”
千般算計,最后落在了這一點。房間里沒人再說話,室內陷入寂靜。空中懸掛著一輪滿月,極大極圓,顏色猩紅刺目,月光散落,為整座村子染上了一層血色。
圍墻外面的玩家們一怔。
確鑿無疑。蕭霄打岔道:“用不著說什么謝不謝的,你就說,你們可以配合嗎?”雖然走廊里很黑,但秦非還是十分眼尖地看見,他似乎伸出舌頭舔了舔手背上的血。
無故受傷的只剩下了1號。又近了!但起碼!
然后從一角開始逐漸消失,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熊熊烈火,正吞噬著他的身體。說話的灰色靈體身邊的空氣波動了一下,有人回應他的話:“你再仔細看,那個想帶隊的不是老玩家。”竟然是互相沖突的。
或許他們會輕蔑不屑地笑著罵幾句,恥笑他的不自量力。蕭霄愣了一下:“蛤?”
這希望帶給了他無窮的力量,酸痛的腿部肌肉仿佛被注射了一針強效興奮劑,他大跨步向前沖去。從蕭霄在調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
女鬼一個氣悶,臉色更不好了。
面對20多個同仇敵愾的對手,4號玩家連個屁都不敢多放。“難道你不想被我的斧頭劃開皮肉和內臟,看看自己身體里流淌的鮮血是什么顏色嗎?”他們住的這棟宿舍樓一共只有一扇大門,一樓還有兩扇通風用的窗,現在外面都堵滿了人。
什么餓不餓的,他真害怕這個小孩受到刺激,嗷嗚一口把秦非的腦袋咬下來??? 那干凈剔透的瞳孔,那雋秀文雅的氣質。
最終,三途實在忍受不了了。
要不然,里人格的聲音就像發了瘋一樣一直在他耳邊來回播報,他的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安安老師不耐煩:“別廢話。”放眼望去,亂葬崗上還有不少玩家正狼狽地逃竄著,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五分鐘過后,應該還能剩下幾個人來。
顯然不怎么樣,鬼手一點也沒有被威脅到。秦非嘆了口氣,任命地閃身,避過了迎面而來的襲擊。還有鬼火,這家伙不是個獵頭嗎,不是應該身經百戰、沉穩又深不可測嗎,怎么菜成這個逼樣子??
而且在一個鬧鬼的副本里,“炒肝”這名字聽起來多少有點恐怖了。
所以這一整天, 這個能嚇死人的鬼小孩一直呆在秦非身邊, 而秦非還能面不改色地和其他玩家說話、探索副本, 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這六個人十分有規律地按月份順序死去,顯然不可能是正常死亡。蕭霄臉上的迷茫更重了。
時間一分一秒逼近凌晨。秦非的指尖輕輕磕著床板。san值的基礎值依舊是100。
鬼火那常年生銹的腦袋瓜,在這一刻突然靈光了一下:她雖然覺得薛驚奇這個人有點讓人揣摩不定,但,只要他所說的午餐的事不是憑空捏造,那對他們來說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他還是沒辦法相信,蝴蝶會就此放過秦非,煩躁之下伸手將頭發抓得亂成一團鳥窩。
反正無法攻略,那東西又沒辦法從鏡子里出來,秦非干脆盡情放飛自我。
屋子里全是鬼,他不跑,難道等著那些會把他抓住當飼料嗎?秦非一路向前,同時在腦海中思索著那幾條掛在迷宮門口的規則。片刻后,有人驚呼:“那是什么東西?!”
話音落,走廊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其他人:“……”來人啊,把這個變態叉出去好嗎?步驟進行到這里卻出了點岔子。
他們是次一級的。他說話時,秦非就一直盯著他看。
霉斑的中間是空心的,露出底下深色的苔蘚,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雙眼睛?!皢?!我還想趁機看那個裝逼的小子翻車,沒想到居然真被他哄好了??”
亞莉安還沉浸在秦非賬戶里那個天文數字中,一時間有些晃神。蕭霄的腳步越來越快。
蕭霄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個突然出現的NPC不僅攪亂了玩家們的心神,在觀眾當中同樣掀起了軒然大波。當然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秦非視角的觀眾數量已然遙遙領先。
活人身上有生氣,看不見鬼門關,走不了黃泉路,自然,也到不了三途河畔?!八懔??!笔捪鲇X得,再繼續這樣下去,秦大佬還沒被抓走,他反倒可能先要變成一個精神病了。向導游討要藥品的計劃顯然已經失敗了。
蕭霄一愣。那些小手十分纖細,每只只有嬰兒巴掌那么大,肌膚帶著半透明的質感,青白的血管在皮膚下根根盡顯,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就在剛才他還在心中暗自慶幸這條規則不算太為難人。秦非的在線觀看人數如火箭一般上升,周圍幾個區域的觀眾,在聽到這里接連不斷響起的系統提示音后,紛紛往這邊涌了過來。蕭霄在腦海中細細搜刮著自己進副本以后做的惡,思來想去半天,愣是什么也沒想到。
——不是擔心他被副本玩死、被鬼怪弄死,而是擔心他因為說話太欠揍被別的玩家打死。可惜, 他終究是打錯了算盤。話未說完,她突然瞳孔一縮。
作者感言
她似乎明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