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人過分鎮定的態度終于令刀疤覺察出一絲異常,在施暴的欲望與審時度勢之間來回掙扎片刻后,他面帶不甘地向后退了半步。所有靠近他身邊的人無一幸免,全都被沾上了滿身臟污。
從游戲開始到游戲結束,他都只是直著一根筋硬找。
一想起來,蕭霄就覺得不寒而栗。
秦非雙手抱臂,清俊的臉上寫滿冷漠,就像面前那人頂著的是一張他根本不認識的臉一樣。三途一愣:“什么意思?”
因為它發現自己爬不起來了!那是一行十分毛糙的字,顏色紅中帶黑,像是用手指蘸著血液浸染在紙張上寫就的。
懸浮在大廳中央的光幕中, 玩家們的臉上正呈現著和觀眾們如出一轍的茫然。明明她在外面的時候臉色都能臭得夾死蒼蠅,怎么來到屋里突然就變了個樣呢?“也不能這么說,好吧,我老婆那么漂亮的臉我都沒摸過,怎么能讓這個老色鬼沾染呢”
門的背后,出現一張眾人并不陌生的臉。林業經歷了九死一生勉強從副本中脫困,積分沒拿到幾個,但起碼保住了命。并讓玩家只能在自己的屬性面板里查看,為陣營任務賦予了和陣營顏色一樣的私密感。
漆黑一片的房間里, 秦非開口,輕聲說道:“關于怎樣離開這個里世界版的教堂?!?/p>
孫守義想起義莊門口的六串紅色紙錢,神色復雜。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在開什么玩笑,我當然聽到了。”
每一個有玩家參與對抗賽的大廳正中位置,都冉冉升起了一塊泛著燦金色光芒的嶄新光幕。
……果然,12號剛才跟大家說的那些都是在鬼扯。嗯??
“這小子真的好奇怪,我之前就發現了,那些NPC都對他好好哦……”“誰說E級玩家就不能消滅掉污染源呢?”現在看來,他和蕭霄其實是前后腳進來的,彼此之間的距離一直沒有拉開過。
“神就照著自己的形象造人,乃是照著他的形象造男造女?!薄皠e說,想討好npc的玩家多了去了,成功的卻沒幾個,這也是人家有本事。”
——不就是水果刀嗎?
正是那些看似不經意實際卻環環相扣的偶然。他陰陽怪氣地說道。
這個插曲,令玩家們對秦非的身份愈加深信不疑。之所以一直沒有升級,僅僅只是為了刷技能熟練度而已,大概在大半年以前,他和蝴蝶在副本中相遇過一次。
秦非眨了眨眼,默默退后半步。
反正已經知道具體地址,搜不到村莊信息也沒什么大不了,徐陽舒干脆利落地上網訂票。只有他能看見npc,npc卻看不見他。
不僅如此,秦非連自己的個人面板也沒有辦法再調出來。
他正昂首走在陽光下。不走動時還不明顯,一動起來,秦非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開始叫囂著酸痛起來,剛才被黃袍鬼從半空高高拋下的那一下實在是給了他一點苦吃,現在走起路來都有些一瘸一拐。人格分裂。
在冰冷渾濁的空氣中,他輕輕的、小幅度的舞動著,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般。所有玩家不約而同的在內心冒出了這句話。
輕輕捏一捏, 已經完全硬了, 可見已然死去了許久。黛拉修女這樣說著,忽然意識到身旁的青年在不久之前,也正是她口中“小老鼠”的其中一員。秦非在心里默數。
“你在說什么呢?”
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徐陽舒哪還敢問為什么,連連點頭, 恨不得把眼睛都閉上。她因為秦非的外表對他產生了好感,但好感度上漲的也不多。
賭盤這種東西,他在中心城中休息的那幾天里也是略有耳聞。
那是……他陶醉的欣賞著這一切——順便努力忽略秦非所說的每一個字的具體內容。“主播那叫搭話嗎?那根本就是在懟人吧?!?/p>
秦非回到臥室后沒有睡,屋內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在腦海中靜靜梳理著這一天之中所有的見聞。雖然眾說紛紜,但實際上,這波純粹是觀眾們想多了。
唔,好吧。
他忽地猛然一閃身。蕭霄原本還信心滿滿,等著他的大佬隊友做出一個合理解釋打刀疤的臉,等半天就等來這樣一句話,驚詫得眼睛都瞪大了:“啊這,這這這……”他抽回只差一點點就搭在小女孩肩上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快步跑回了玩家隊伍。
咽下心中的惋惜,年輕神父輕雋的臉上神色冷然,沒有泄露絲毫心中的想法。原本,這一丁點波折算不得什么,完全不可能使0號摔倒或是出點其他什么岔子。“你們這些骯臟的賤||狗、卑微的牲畜、沒有信仰的野人!你有什么資格祈求主的庇佑??”
作者感言
這個插曲,令玩家們對秦非的身份愈加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