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

那就好。

孫守義想上前阻止異常激動的新人們，又擔心身旁的老玩家覺得他多管閑事。是玻璃接觸地面裂成幾瓣的聲音。但他并沒有傻等在黛拉修女的辦公室里，而是起身，向著和修女相反的方向，繼續往走廊深處行去。

這個副本里的NPC好歹都是人不是鬼。一盒又一盒，徐陽舒像是八輩子沒吃過飯似的，在眾目睽睽之下風卷殘云，不肖片刻，面前就堆起了三只空空如也的塑料餐盒。短短半分鐘時間，秦非已經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尖叫小孩鬼和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老太太鬼。

三途看著鬼火渾身顫抖，眼眶赤紅，不由得驚怒交加地望向秦非：

隨即，在宋天驚恐的注視下，他原本無比鮮活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扁、變薄，薄得像一張紙一樣。細細密密噴灑在秦非的皮膚上。

不知他是何時留意上三途和鬼火的，說話時目光一直不自覺地往他們的方向瞟。這是個十六七歲的男生，穿著校服，面對鏡頭時笑容拘謹又羞澀，看起來性格很靦腆的樣子。

雖然從排行榜上冒出秦非的名字到現在，一共也才過去了半小時左右。

……他緩慢地抬頭環視四周。

秦非倒也沒為難他，抬手將它的腦袋按回脖子上。每個路口旁墻壁瓷磚的排列，哪幾塊瓷磚上有青苔和污漬，他都會格外留意一下。

“諾。”

遠處那人就像是能看透秦非在想些什么似的，在他產生這樣的念頭之后，那個蘭姆微微頷首，眉宇之間帶出些許歉意：那人與他一樣衣衫襤褸、混身狼狽，可眼神卻是有別于他的堅毅冷靜，漂亮的側臉線條干凈得如同一幅藝術館中典藏的油畫。

“什么？！！”

他們完全可以利用游走的囚徒們，來對付其他那些心懷不軌的玩家。村長嘴角抽搐，扭過頭去不再看秦非，一邊繼續向前走，一邊十分強行地換了個新話題：秦非屏住呼吸，繼續向前。

這……秦非并不是第一次見到紅門了。

走廊外的時鐘敲響了10次，又敲響了11次。

那今天和昨晚，來他房門口埋伏的家伙，十有八九都是1號了。兩人一言不發，瞪眼望著身前空地，打眼一看與常人無異，可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們的神情都十分木然，面色青白，眼圈紫黑，嘴唇也毫無血色。它從墻壁的磚石縫隙中生長出來，在墻角處延展成一片。

他的眼前浮現起修女走前嘟嘟囔囔說話的樣子。想到副本規則，宋天終于意識到，他應該是觸發了任務。

這個副本，是更新了吧？他們迷茫地望向光幕，眼前的畫面清晰，將房間的角角落落都展現得纖毫畢現。他從隨身空間中調出搬磚，在手里掂了掂：“但你最好掂量清楚再說話。”

能夠藏人的, 也就只有布告臺西南角的那個告解廳了。見秦非不配合，蕭霄也不敢再多說，兩人安靜地坐在大巴最后一排。教堂里的人流漸漸散去，蘭姆在修女的帶領下來到告解廳前。

在極近距離的觀察下，蕭霄赫然辨認出，那竟是一整節人類的手骨！秦非又看了一眼導游。

他竟然去救了林業。直播系統和觀眾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們，而玩家，則不過只是斗獸場中用鮮血與眼淚當作調劑品的野獸罷了。雖然秦非在極短的時間內為自己吸納了成千上萬的粉絲，但隔著一道虛無飄渺的光幕，這些甚至不知道是否和他是同一個物種的粉絲們，并不會真正像蕭霄那般在意他的生死。

他轉而拿起湯匙，試圖去盛旁邊碗里的豌豆，卻仍舊用了左手。教堂建造得極富有藝術氣息，高聳的穹頂，葉片式鑲嵌著彩色玻璃的窗欞，純白墻面嶄新而光潔，上面懸掛著一幅幅圣母與圣子的掛畫。

其實秦非很想掐自己一把，但他做不到，他現在根本就沒有身體。他現在看到走廊就犯惡心。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性黑影，手中拎著什么東西。

煉尸，有著選、停、浴、擇、煉等復雜的一系列講究，若是將這一切都順利完成，趕尸人便會得到一具完美的僵尸。漫長的征途已經只差最后幾步。木柜外，鬼火雙眼一閉，豁出去般，開口道：

沒人應和，也沒人否定。怎么12號隨隨便便就能招徠到那樣反映機敏迅速的隊友，而他！那幾個投靠他的家伙都是什么玩意兒？！“翻屁，你翻了老婆都不會翻。”

徐陽舒零零碎碎地講了一大堆，最有價值的便是最后提到的那本“馭尸術”。

三途看向秦非。秦非眨了眨眼，默默退后半步。

秦非點點頭，將棺材蓋歸回原位。秦非見狀，微微垂眸。接下來只聽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隨即是噗的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