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整個幼兒園煙熏火燎，墻面都已看不出原本的白色。鬼火臉上露出一種非常難以形容的表情。秦非的眼中光芒頓盛。

擔驚受怕了幾個小時的羊媽媽眼尾泛著紅，一把按住秦非的肩膀，眼神像X光一樣，上上下下掃視著他。

系統提示音毫無征兆地響起，在冰雪覆蓋的空闊山谷間幽然回響，與身下深澗內傳來的嗡鳴聲裹挾在一起，扭轉出如困獸尖嘯般的尾音。

在聲音消失的最后一秒，秦非好像聽見一個細微而扭曲的哀怨之音混雜在無數聲他的名字之中。

大象的兩個同伴瞬間歡呼起來。

王明明的媽媽：“你沒有受傷吧？兒子。”

幾聲叩響過后，窗戶被人從里面拉開，露出老保安不耐煩的臉。

他們還在吭哧吭哧和鬼怪你追我趕的時候，小秦已經單槍匹馬殺到不知哪個神秘角落，一刀把污染源結果掉了。

這條小路兩邊都是綠化帶和草叢，里面鋪了很多裝飾用的鵝卵石，剛好全都被他撿起來當作武器。“開始吧。”他說，巨大的頭套下方，一雙眼神色陰沉，“速戰速決。”

那兩列隊伍看似是并肩齊行, 但仔細看去卻能發現，有一人正在前方, 如海中航行的舵手般指揮著方向。不, 不對。

他不要無痛當媽啊啊啊！！……

就像小秦說的那樣，如果他們本來活得好好的，不可能什么也沒做就死了。玩家們順著走廊一路向里，機組發動的轟鳴聲越來越巨大，到最后幾乎吵得人耳膜直跳。三人讀到這里，不經眼皮一跳。

玩家們按完手印之后，他真的將保安隊的守則給他們看了。

三人如今光是靠近他，渾身就洋溢著一股畏畏縮縮的氣質，看著秦非好像在看什么了不得的邪門玩意，儼然是想離秦非越遠越好。那時他肯定必死無疑。配圖一共有五幅，有雙開頁的，也有單面的, 畫面色調無一不是昏沉黑暗。

通風管道口整個掉在了地上！沒過多久，右邊僵尸就帶著一只雪怪回來了，它在前面跳，雪怪在后面跟著跳，畫面看起來詭異又滑稽。“主播還挺敏銳的誒，說真的，要不是你們提醒，我完全看不出雕像有在變。”

是污染源在和他對話嗎？

停在坑底的，何止一只復眼翅蛾。伴隨著一聲悶響與慘叫，那個傀儡竟然直接飛了出去，摔落到了一旁的草地里。

總覺得有點喪良心啊！是他把污染源的碎片喚醒，又把污染源的本體弄進這海底來的。

他丟掉油漆刷，轉而從塑料袋里掏出一只畫水粉畫用的筆，蘸著黑色油漆，在牌子上寫下大大三個數字。在保安手電異常清晰明亮的光柱中，一具女尸赫然躺在二樓樓梯口處。這個地方實在太過古怪，多得數都數不清的尸體，一看就和狼人社區中頻發的鬼案有所牽連！

“下山，請走此路。”——一般A級玩家中，精神免疫極高的那幾位，初始san值也只在92~95，100的san值實在見所未見。秦非這樣斬釘截鐵的戳破, 讓彌羊連狡辯的余地都沒有。

A級直播大廳中，開膛手杰克的光幕就擺放在距離秦非不過一拳之遠的位置，兩人天差地別的精神狀態成為了觀眾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草叢里伸出一只手，不知是林業還是鬼火，十分迅速地將碎片撿了回去。谷梁腳步虛浮地快速離開，走向秦非剛剛待過的地方，彎下腰，一寸一寸認真檢查起地板上的痕跡。

“我知道！”有觀眾信誓旦旦地舉起手來，“他肯定是被副本污染了！”彌羊想起公主殿下在狼人社區中為自己找的爸爸媽媽，頓時眼角直抽。嚯！連朝別人笑都不允許！

她很快發現，車上的東西也丟了。“難道是那個家伙又跑出來了？”

就在鬼臉圖標出現在直播鏡頭中的一剎那。聞人的太陽穴一跳一跳。這會不會就是NPC真正的出拳次序？

他死了，死得透透的，尸體被雪掩埋凍得梆硬。5秒鐘后，彌羊正在門前，氣得像一條被人搶了肉以后跳腳的狗。

秦非頷首：“嗯。”他們一進店就發現那個玩家有鬼，后來更是知道了店里的湯是人肉湯，怎么可能特意去喝那種東西？他干脆將眼睛閉了起來，在心中默默數起了數。

那個監獄的惡心程度，不如眼前這間房間的十分之一。

……房頂的燈不斷發出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兩側墻壁深處傳來悶響。

秦非已經不需要再額外加速，因為身后的老鼠三人也已被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