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晚餐是一份水煮豆子、一只烤雞和三片面包,外加一份香氣濃郁的奶油蘑菇湯。
一個E級主播,還是一個剛剛升上E級,正在進行自己離開體驗世界后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正式直播的主播。
一只長只尖利長指甲、裹滿粘稠鮮血的手已經徑直覆上了林業的肩膀!禮堂四角擺放著白色的紙花環,屋子一角,老舊的幔帳隨風舞動。焦黃混雜著枯黑的濃霧悄然無息地蔓延,將幼兒園隔絕成了一個單獨的世界,成為一片死地,一個孤島。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這一點點卻絕對不容小覷。“啊啊啊啊救命救命,主播突然直視鏡頭的樣子真好迷人啊!”秦非的回答水平堪稱厚臉皮教科書的表率。
直播大廳內,屬于秦非的光幕前已經圍滿了人,半透明的靈體們興致勃勃,幾乎快要將這一小片角落擠爆。死而復生,醒來的地點不是醫院急救室,不是自己的臥室,甚至不是棺材,而是一輛大巴——這破車到底要開去什么鬼地方?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
“我以我的信仰、尊嚴與人格擔保, 事實絕非如你所說的那樣!”秦非聞言,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許:“怎么會?那不是你的錯。主一定能夠諒解你。”所有靈體都在試圖往最中間的某一處涌去。
并且,導游也說過,午夜十二點以后到天亮之前,不能離開“房間”。他想起鬼嬰在亂葬崗的那天晚上。并且,雖然秦非頂著一張單純無害的臉,可行事作風卻實在詭秘難測。
他思索了半晌,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你可真是骨瘦如柴啊。”不過問題也不大。
女鬼離他越來越近了。
所有玩家不約而同的在內心冒出了這句話。鑰匙已經碰到他脖子上的鎖孔了!“直播里這對夫妻,我的確是見過的。”
【第1000001號玩家:小秦,載入中——】
“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
“可是可是!主播望著人的樣子實在是很真誠啊,說話又好聽,是我我也會被騙到!”他們的頭上頂著黃色遮陽帽,帽子上用難看的字體繡著一行標語:
只是,現實很快打了徐陽舒的臉。鬼嬰則是在看見鬼女的那一刻就徹底顯出了身型。
她臉上的笑容有種很難形容的僵硬,像是一個蠟像,或者一個雕刻精致的木偶,看了久了讓人有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但是名字起的這么敷衍,高低還是有點過分了吧。秦非終于做出一個決定。但他過后又想了想,他即使殺掉能夠通關的玩家,也只能拿到4分的人頭分,這對他本身而言沒有任何益處。
醫生卻搖了搖頭:“不。”
對于秦非而言,要想達成“一直維系里世界不變”的目的,其實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三途也差不多。
一直秉持著這種觀念的靈體們,在今天被這個一襲神父裝扮的低階主播狠狠打臉了。
秦非合理懷疑,這是因為神父的右手在里世界被他撅斷了的緣故。
林守英已經注意到了祭臺,巨大的身軀向這邊飛撲而來。三途說的是“鎖著”。
刀疤和他一樣,是初次直播,對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沒有絲毫認知。前面的內容暫且不表,按照正常流程,等到兩組儀式各自進行到最后,祭臺上那六個活人的血會被放干。作為一個副本中的小boss——雖然只是F級副本,但鬼嬰的實力同樣非同小覷。
沒等對面說完,秦非啪嗒一下掛斷了電話。他的目光在書架上那一排排旅游手冊上流連而過:“咱們守陰村,算是一個本地知名旅游村吧?”
幾下動作后,磚縫中有細碎的砂石滾落下來,那磚頭竟然真的被他撬動了。有個奶奶還向秦非招了招手:“明明呀,怎么是你帶著他們過來,你當社區志愿者啦?”
紅方玩家們的眼神像刀子,不著痕跡地刮過崔冉,和那個連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的男新人臉上。
秦非伸手想去抓那本書,但指尖觸到書皮,卻直直穿了過去。清晰而尖銳的痛意順著脊髓蔓延至全身,秦非覺得自己恐怕要被摔散架了。
而離開祠堂以后,秦非就再也沒能從腦海中搜尋到徐陽舒的任何痕跡。哨子就藏在沙堆里,這一點從任務提示中就能看出來。
“他們要么是一進門還來不反應就被林守英吃掉了,要么是打開了錯誤的門,永久迷失在了虛假的守陰村里,要么是瘋狂逃命,最后發現實在逃不出去,絕望之下干脆自我放棄。”啊不是??想起F級生活區內的房屋質量,蕭霄直接一個激靈。
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新玩家們聽聞后,當即滿臉期盼地將它圍攏起來:“所以他之前干嘛了?快說說?快說說!”秦非點點頭。
作者感言
“腦子轉的好快!他怎么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