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瞥了一眼幾人身后。他在臨到動手的關鍵時刻掉了鏈子。
那是一雙瞪得如銅鈴般的血眼,小而渾圓的瞳孔微微轉了一下,直勾勾地朝秦非看了過來。“沒事。”秦非又看了蕭霄一眼,邁步進入12號房。
聽到這里, 三途和鬼火都不動聲色地給了秦非一個好奇的眼神。可假如他現在奮起反抗,說不定一分鐘以后就要直接變成4個積分了。當“祂”的意志降臨這片土地時,土地便毫不猶豫地接納了“祂”。
蕭霄不解:“為什么?”秦非手上拿著的是一件絨絨熊樣式的連體小衣服,一看就是小孩穿的款式。
本該在幾十秒內就走到的另一處墻角忽然被拉伸成了無限長,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卻始終走不到頭。一驚一乍的蕭霄在見到秦非后就恢復了平靜,可神父卻顯得十分忐忑。
他明明就很害怕。
也對。今天的守陰村依舊濃霧彌漫,白日的光線被厚重云層所遮掩,目之所及的一切景物都被籠罩上一層迷蒙霧色,可清晨所獨有的清新空氣依舊讓秦非的心情很是不錯。“別廢話了,這個人的san值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現在居然還一點都沒掉,是bug了嗎?”
“其他主播的畫面呢?切到其他主播的直播間去看一看。”此刻他正蹲在活動區墻角的高大立式掛鐘旁邊,手邊的地面上攤開著一張被揉皺后又展開的紙條。
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真的是8號先去攻擊他的嗎?一眾玩家面面相覷。
午餐的事就這樣解決。他的臉上,那因過于強烈的奔逃而產生的紅暈已經消失不見。因為假如白方的任務是幫助鬼或者扮演鬼,他們很容易就能猜到紅方的任務是抓鬼。
他依舊穿著那身綴滿蝴蝶的黑色衣袍,腳步緩而穩地沿著階梯一路向上,在秦非租住的那間房門前,他精準的停下腳步。
甚至,這里貌似還出現了幾個第一次進副本的純新人。
這次秦非沒有立即去D區辦理入住,而是和蕭霄一起回到了他們在E區租的房子里。
秦非望著14號,心中涌現起些許疑惑。手上下起伏了兩下,飄向棺材一側,它長長的指甲刮過木質棺材壁,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同樣的,那本能夠給玩家帶來新生的書,也被鬼女掌控著。那輕柔而帶著些微沙啞的語調,就像魔鬼的誘哄,勾著11號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記憶中那本不存在的虛無畫面。
在秦非殺死8號之前,他還能勉強這樣說服自己;或許掛墜中液體的增長速度,與玩家的精神免疫數值有關。昏沉與黑暗如潮水般席卷而來。他不知從哪里找出一張手帕,那手帕還是潔白的,秦非拈起手帕的一角,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縫間的血跡。
門后世界陰氣森森,普通玩家僅僅身處其中都會覺得渾身不適,可鬼嬰卻像是覺得很舒服,小臉上寫滿愉悅的神情,像小貓一樣蹭了蹭秦非的臉。發展到后來,走在路上看見對方的人,都恨不得轉頭呸一口。
她像是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喘著氣。秦非沒有想到,它盡然在棺材里留下了那么多血。系統去把尸體刷新掉干什么?保護其他玩家的心理健康嗎?
秦非盯著桌上油汪汪的燒鵝吸了吸鼻子。
女鬼:“……”“我靠,這直播間什么情況?”
鬼嬰不知感受到了什么,坐在秦非肩上興奮地啊啊直叫。
青年低垂著眸子,重新抬起眼時已經調整好表情,現在,無論何人看來,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對眼前的環境充滿好奇與探索欲望的普通游客。他是不是該謝謝王明明的校服,讓他重新體驗了一下學生時代的青蔥歲月。
“怎么回事?!”孫守義與程松急急站起身來。秦非加重腳步,提示他們自己過來了。可眼前的這群人都已經不是新人了。
高階靈體抬頭看向直播鏡頭中的玩家,就像在注視著一只只渺小到可憐的蟲:“這個npc的確是第一次出現沒錯,可徐家老宅卻不是第一次有玩家去探索了。”例如眼盲的人,聽覺就會變得非常好。
“先試著往外走走看吧。”三途嘆息道。“挖槽,這什么情況???”秦非點點頭,他微笑著望著艾拉:“嗯,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懸浮在大廳中央的光幕中, 玩家們的臉上正呈現著和觀眾們如出一轍的茫然。兩人又開始如假人般,一遍又一遍,不斷重復相同的話。他只是十分平常地走動、坐下、和他的隊友們聊天說話。
什么超強彈力球被扔進幼兒園里,也早該自動停下來了。秦非抬手指了指路旁:“你看,前面那間房子屋檐下掛著的紙錢串是紅色的。”“在他死后他的罪惡。也會消解,仁慈的天主會原諒他的。”
出現在眼前的信息并不多, 面前的空氣中稀稀拉拉飄過一些詞句。
見秦非接受程度良好,彈幕里的老婆大軍又沸騰了一波。蕭霄十分意外,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這里還有一道門。
社區內的綠化做的不錯,到處都是修剪得整齊漂亮的植物,居民們在路邊散步,每個人臉上都笑意盈盈。挖下眼珠后的秦非并未露出任何痛苦之色。
作者感言
起碼對于開膛手杰克來說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