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七月附近……有什么“佳節”嗎?是街邊餐飲店里那種很常見的白色大瓷碗,看起來還挺干凈,可里面的東西實在有點讓人不忍直視。按照導游給出的規則,湘西的夜晚從日落開始,既然現在還有太陽,就依舊處在“白不走雙”的規則里。
秦非關掉屬性面板, 將注意力放在了電梯里。“白癡。”這人狡辯就狡辯,話里話外還都在陰陽他,偏偏其他人好像完全沒聽出來似的。
“完了完了完了,那個鬼女怎么暗算我們!我們明明只在那扇門里待了兩個小時,出來竟然就是兩天了!”蕭霄瞠目結舌。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
原來他們賭的就是這個?但今天的6號卻出乎意料的惹了眾怒。
迷宮里不就是黑了一點嗎,怎么所有細節都被吞掉了!!“使用捆綁資格需要去那邊的綁定區域。”蕭霄指向大廳的一角。與其繼續受氣,鬼女寧愿遂了秦非的意。
秦非說這句話時輕松得就好像在說,他準備去吃晚餐、或者飯后下樓散個步。“主播對‘聊了聊’的定義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呀哈哈哈,拿板磚和鋼管聊嗎?”
蕭霄在用餐時間過半時,就像是植物人忽然恢復了行動力一樣, 風卷殘云般將所有的東西吃得一干二凈。
秦非輕咳了一聲,微微瞇起眼。
各路怪異的打量從四面八方涌來,秦非不為所動,目光灼灼地盯著導游。觀眾嘆為觀止。第6章 夜游守陰村04
它從脫離鬼女的身體以后,頭頂就又冒出了好感度條,秦非瞟了一眼:王明明的爸爸:“該吃午飯了兒子。”
血肉模糊的鬼嬰攀附在秦非身上, 濡濕的皮膚緩緩擦過秦非手臂。凌娜還以為其他人都已經死了,戰戰兢兢地摸索了許久,卻在好不容易才在零點之前找到了位于濃霧正中心的楊柳樹。
加入工會的好處不可枚舉,他對此勢在必得。
秦非心里驀地一咯噔。體驗世界的玩家們經驗不足,在恐懼的壓迫下通常會選擇謹慎行事,每一步都沿著規則設定好的道路行走,直至最終被規則吞噬。
三途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6號,徑直向秦非的房間走來。
想起床鋪下的盒子和鏡中那個同他面貌一模一樣的人影,秦非眸中閃過一絲了悟。
這個憑一己之力忽悠走了一大波觀眾的家伙,自己反而一直看到了現在,它抬手招呼來一個服務幽靈,對著它耳語了幾句。
系統播報聲響起,蕭霄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告解廳中已經空無一人。
這個男的還是男的嗎,怎么一丁點反應都不帶有的?
雖然沒有足量的樣本作為事實依據,但,秦非覺得,這番猜測與真相應該所差無幾。秦非開門的速度實在太快,3號完全沒能反應過來。
直播大廳中掀起層層疊疊的聲浪, 沒有人明白秦非究竟想做什么。林業沒看過去年的展示賽,不清楚彌羊究竟長什么模樣,但據對方迷弟迷妹們的形容,他的外表,是那種“陽光開朗、元氣滿滿的純情男大”。
不,不會是這樣。迷迷糊糊當中,一張帶著溫和笑意的臉忽然閃過他的眼前,那個人向他伸出手,溫暖而又有力,將他拉出了死亡的邊緣。
但0號囚徒頑強的生命力,顯然超乎了秦非對于一個正常人的想象。秦非微微垂眸,長而卷翹的睫羽在蒼白的臉上落下一排陰影,他從背包里拿出一支蠟燭點上,昏暗閃爍的燭火將他的神色映照得晦暗不明。王明明的爸爸:“兒子,我們知道你不喜歡血。”
之所以一直沒有升級,僅僅只是為了刷技能熟練度而已,大概在大半年以前,他和蝴蝶在副本中相遇過一次。外面漆黑一片。但若是眼前這人真的信了她的話,她的勝率可就直接升到了100%。
這一幕令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們瞠目結舌。秦非面露困擾之色,說出口的話卻十分壞心眼:“村長這樣故意引誘我違反規則,是為什么呢?難道是我做錯了什么惹您討厭了嗎?”秦非將眼前的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得瞇了瞇眼。
而一旁,秦非拿到鑰匙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告解廳的門反鎖了起來。徐家的祖籍雖在湘西,可徐陽舒從小到大,卻從未踏足過這片大山一步。
唔……有點不爽。當時兩人也都和秦非一樣,有過去拉她一把的沖動,可受制于過于遙遠的距離,都沒能成功實施。播報聲響個不停。
“我的意思是。”他補充著,“你說過,假如村祭完不成,林守英就會跑出來把全村人都殺光,死于村祭的人無法復生,那被林守英殺掉的人,應該也是一樣吧?”他雖然不知道秦非想干什么,卻下意識的覺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四個字自青年舌尖輕輕滾落。背后,是嗜殺的惡鬼。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在NPC和玩家對立形式如此嚴峻的副本中,將NPC直接收入麾下呢?
鬼火差點被氣笑了。
而桌上那些琳瑯滿目的食材,竟然是一桌垃圾。他似乎也是剛從別的地方跑來這里, 正不停地小口喘息著,身上的西裝馬甲被不知名的東西弄臟,令他看上去格外狼狽。三途簡直嘆為觀止。
作者感言
秦非并不急著解開他身上的繩子,背著手,站在解剖臺邊,靜靜觀賞著他掙扎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