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打個賭?”秦非瞥了鬼火一眼,輕描淡寫地道。本來,他都已經快要穿過游廊,走進里世界休息區的囚室了。
“嗨!導游。”看得出談永是想模仿秦非的行事風格,努力沖導游擠出了一個尚算純良的笑。
徐陽舒自然同意。
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在開什么玩笑,我當然聽到了。”“啊不不不!這說的是什么話。”徐陽舒雙手狂擺,“怎么可能,我絕對沒這意思。”整間房間的格局過于對稱了,就連雜物都是一左一右各一堆,顯得逼仄而刻意, 給人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秦非皺起眉頭。
沒人可以說話,視線也被棺壁所限,秦非百無聊賴,睜眼看向天空。一分鐘過去了。但下意識的,如同鬼使神差般,蕭霄十分順滑地接了句話:“咱們還是別打擾徐陽舒吧,他受到了精神污染,現在需要休息,再說他都神志不清了,你和他說話他也不會搭理你的。”
秦非抿出一個笑容:“非常好吃,謝謝爸爸媽媽。”虱子?大家都是E級玩家,誰能有那么大的口氣,說自己可以一口氣接連不斷地弄死6個人、并擔保中途不發生任何意外?
“……之前我看到過一次,實在太恐怖了。”“咔嚓!”
大多數的鳥嘴面具為銀制品,但眼前這幅面具似乎是銅或鐵做的,這讓這位醫生看起來十分的鐵血。老板娘揮揮手:“這我哪知道,你去找社區門口坐著乘涼的大爺大媽問問好了,他們最喜歡聊人家家里的事。”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
鮮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的手臂滴落,傷口處皮肉綻開。
放眼望去,空氣中全飄滿了“老婆”、“嘶哈”、“脫衣服”。
秦非盯著屬性面板上的字, 神情晦暗莫名。這里為什么沒有玩家們的檔案?“何止是導游,他昨天晚上連一只手都不放過。”
原來是姐弟,秦非恍然。
三途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她覺得秦非或許真的并不意在成功通關。所以說,這年頭沒點關系,還真沒法過日子了??劉思思說道:“下午回來時,我聽到旁邊的人說,那個人這兩天一直呆在棺材里。從第一天傍晚以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秦非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這次輪到蕭霄臉上冒出問號:“?”動手殺人會引起的后果,上次表里世界翻轉時,在2號身上已經體現得十分明顯了。
“以前沒發現林守英腸胃這么不好哇。”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
他的目光在書架上那一排排旅游手冊上流連而過:“咱們守陰村,算是一個本地知名旅游村吧?”但,人性本惡, 林業可不覺得秦非即將面對什么好事。由于秦非完全復刻了鳥嘴醫生潦草的字跡,蕭霄連秦非寫的是什么東西都看不明白。
系統的聲音中透出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請認真參與直播結算!若有任何疑議,離開結算空間后,系統概不負責處理!”那個拜托宋天撿球的小男孩,不知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忽然出現在他面前幾米處。秦非獨自坐在床上。
可同時,秦非也說了,自己在其中是個例外。這是個不存在的嬰兒。從剛才三途說起這件事時,秦非就一直在想。
“可惜啊,這群主播但凡能再往上升一個級別,這一場直播的打賞豈不是都要收到手軟?”有靈體又是遺憾又是驚奇的感嘆道。頭頂,天色隱約發暗。不過,這樣的困境是沒法攔住秦非的。
秦非以前在網上瞎看一些冷知識時,曾經看到過一種茅山煉尸法,和這書中記載的就差不多。不知道為什么,他從副本開始到現在一直都覺得心情挺愉快的,還時不時的就想傻樂兩聲。
系統和鬼女口中的‘祂’,這二者似乎并非像玩家們認知中那樣是一體的。“看樣子,追逐戰結束的時候亂葬崗內應該是分化出了兩個空間,我們進入了有柳樹的那一個,你們進了沒有的那一個。”凌娜對秦非剛才的話深信不疑,半點都不覺得他是在騙人,轉而認認真真分析起來。鬼火所擔憂的一切并沒有發生。
與此同時,秦非的半邊身體接觸到了墻壁。這真的不是痛不痛的問題啊大哥!
“握住它,你的罪孽便將被洗凈。”黛拉修女是哪個修女?“而且……”分析的靈體像是想起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般,抬手摳了摳下把,“以前別的玩家進到門內世界,雖然也會被林守英追著跑,但好像都沒有像這個玩家被針對得這么慘。”
土坡上,無數林立的陰影交錯堆疊。
秦非干脆作罷。“也不會怎么樣吧,反正是不會死掉,應該就是掉點san什么的……說起來,我至今都沒弄明白告解廳這條支線背后的劇情究竟是什么,以前的玩家都沒把這條線打穿過。”還有副本中那似有若無、時不時出現的,隱秘的針對感。
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因為原本的直播畫質就已經很不錯了。
12號房中再次安靜下來,秦非終于擁有了獨處的空間。本來就不存在嘛,想得起來才是有鬼。這是一道十分淺顯易懂的邏輯題。
一夜無夢。
“靠,誰他媽敢試。”離開村長辦公室后,蕭霄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說話時還不忘回頭狠狠剜一眼刀疤,語氣兇神惡煞,充滿了針對性。那些揮灑而下的血珠落在他的衣襟和臉上,為他略顯蒼白的膚色增添了一抹妖冶的猩紅。并且系統也沒有告訴他他排在第幾名。
作者感言
秦非低著頭,緊盯著手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