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在下一瞬,像是一縷晨曦穿透云層劃破長夜,轉機突然出現。
秦非從孫守義手中接過蠟燭,朝著身后的方向晃了晃, 動作流暢自然到像是在用一盤蚊香驅趕蚊子。……
兩條規則疊加,意味著玩家們從踏入這間房間的那一刻開始,就絕不能再用自己的聲帶發出任何一丁點額外的聲音了。除了他們想到的那幾處,這個村里其實還有一個公共場所,本來就是用來擺放尸體的。
原來,只要能力出眾,即使是個人玩家,依舊能夠在副本中如入無人之境。秦非卻并不覺得意外。
——但這媽媽的含金量還有待商榷,因為家中除了蘭姆,還有另外四五個小孩。即使擁有著同樣的軀殼,秦非依舊很難將他們二者聯系起來。但,十分荒唐的。
“對不起,爸爸媽媽。”秦非向前輕輕邁動了一小步。這個平日里永遠高高在上、只會用鼻孔看低階玩家們的NPC,如今正腆著一臉笑站在秦非旁邊,好聲好氣地向他詢問著雞毛蒜皮的事情。空中懸掛著一輪滿月,極大極圓,顏色猩紅刺目,月光散落,為整座村子染上了一層血色。
啊不是,你怎么就知道了呢???
這大約就是那個向他們發出過警告的看守。但程松提前看了提示,反而被線索給誤導,認為徐家祖宅是一條無效信息。
這間房中的一切都十分流于表面。他瞥了一眼仍不明就里的三人。禮堂四面隨之而起了森然的樂聲,鑼鼓伴著嗩吶,聽上去像是來索命的,實在很難稱得上悅耳。
隨即,有個女人驚聲叫了起來:“你誰呀?!”秦非挑眉。
而蕭霄則在一旁使勁點頭。可,若是秦非自己不在,那他們就一共只有三個人。“那、那……”
得不到玩家的回應,他甚至打開了自己的個人面板,毫無尊嚴地向那些看不見的觀眾們哭泣求援。一個抗著兩把巨大斧頭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前方的轉角處。“你們做得非常好。”修女滿意地點點頭。
在那種rpg游戲里,像這樣突然找玩家搭話的NPC,一般都是帶著任務來的。秦非眨眨眼,道:“我想請教他一些問題。”“???”
殺人這件事,要耗費的成本太高。
遮蔽視野的濃霧盡頭,一座建筑正無聲地佇立在那里。
其實秦非還想再多問點別的,可無論他怎么旁敲側擊,鬼女卻都不肯多吐露半個字了。以他所見,光是看秦非那勝券在握的表情,他就能肯定,對方一定還藏著些別的信息。
視野前方。卻忽然被人從后面來了一腳,險些一個狗吃屎栽倒在地上。
終于,三途的神色一定。這樣的漏不撿白不撿。副本是他為數不多能接觸到污染源的機會,他不可能就這樣放過。
明明秦非其實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秦非捏了捏蕭霄的指尖,示意他稍安勿躁。
秦非一驚,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動作,冰冷的針尖已然扎進脖頸處的皮膚。雖然11號并沒有像6號那樣殺人,但他的意志顯然也不如6號堅定。“今天的晚餐……安排在……守陰村的禮堂,大家…請跟我來。”
直播大廳中喧嚷聲四起。預示著死亡的黑與紅交錯在眼前閃過。幾人速度飛快地換上了官袍,又將符咒板板正正地粘在額頭上。
“這主播是什么新星蠱王嗎,怎么直播間的粉看起來都有點神志不清的樣子??”片刻之后,秦非掌心憑空多出了一把小刀,是那把他放在隨身空間里的刀。孫守義移開了視線,秦非則微笑著與他對視,卻并不做聲。
看來醫生很清楚表里世界的翻轉。
秦非微微蹙起眉頭:“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像秦非那樣即使身處無邊陰暗,卻依舊能夠保持清澈溫柔的人永遠都是極少數。
禮貌,乖巧,友善。“出口!!”秦非說這話時的語調懶懶散散,悠閑而輕緩,與蕭霄緊張的模樣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對比。
結合方才從游廊各處傳來的奔跑呼嚎聲,可以想見,囚徒們的確都出去放風了。尸體存在或者不存在,都只不過是一個媒介,失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蜘蛛吃耳屎!山豬坐飛機!龍卷風摧毀停車場!
孫守義低聲道:“每個月一個。”“煉活尸的確是需要八個人沒錯,但,這只是最初煉制時候的門檻。”身量頎長的青年神色并不狠戾,清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甚至隱隱帶著對眼前倒霉僵尸的同情,仿佛在無聲地嘆息:看,早就讓你聽話,你非不聽,現在知道錯了吧?
雖然他的確是這么說沒錯啦。
他好想知道,究竟是0號在亂說,還是自己真的一點追求也沒有。雙馬尾這樣想著, 但她也沒打算去提醒宋天,而是低下頭繼續幫薛驚奇整理起東西。第一種,是做得悄無聲息。
怎么樣?秦非眨眨眼睛。秦非覺得,自己能夠在一眾主播中脫穎而出,成為升級速度最快的新人王,一定是源于他“友善”的直播風格。一道沙啞的嗓音突兀地出現,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作者感言
看清來人是秦非,彌羊蕭霄幾人渾身頓時一松,另一波玩家卻更加愁云慘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