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久之前，談永還曾在心里盤算著，離開墳山后他要再去一次祠堂。秦非伸手去抓那本書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程松在F區滯留了快一年時間，在守陰村副本結束后終于決定升級到E級區。

“別減速！”秦非提醒道。他看向三途。女鬼離他越來越近了。

沾染了很多的深色污漬，一塊一塊的，粘在他的衣服和皮膚上。社會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巨變，教堂也從原先單純做禮拜的地方，變成了一個集監獄、療養院、病院于一體的黑暗圣地。

玩家們只需要看一看那些視頻，在里面挑一款自己喜歡、積分又能負擔得起的就行了。

神父抬手，指著秦非的鼻子：“你、你不要太過分……”“對了。”秦非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如果我想申請遞交新的副本線索，應該去哪里呢？”

要么，穿過教堂和一樓的回廊，回到里世界的休息區。系統不會干涉這種行為嗎？長時間滯留低級世界，聽上去很容易破壞玩家與玩家之間的平衡。

——直播純屬娛樂，單純熱衷于主播色相的觀眾數量，絕對不比那些正緊張觀望戰局的觀眾少。秦非順勢站起身來：“已經沒事了。”

這便是徐家離開村子的原因。……秦非沒有手表，也沒有手機，但他對每一秒鐘時間的流逝都有著異常清晰的感知。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與此同時，其他玩家也同樣看清了路旁那人的模樣。

帶著腥臭的風迎面而來。“下次有機會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家美甲怎么樣？”青年笑意輕柔，“我覺得貓眼的款式就很適合你。”

“所以，在任務完成后，你有沒有得到什么來自系統或周圍環境的提示呢？”“哼。”刀疤低聲冷哼。

大腦中某根神經如同過電般輕微彈跳了一下，秦非在思想意識還沒有完全扭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鬼火被秦非說得慚愧萬分。“我和孫大哥都已經成功升級成了E級主播，要去E級生活管理區的管理處登記，這一次就不陪你們去戶籍管理中心了。”

san值一旦低于40，玩家就會陷入長時間的眩暈和幻覺，而假如san值降低到20以下，玩家便會失去部分自我意識，被副本世界的設定所左右，直至最終徹底陷入其中，再也無法離開回到現實。

陸續有人上前嘗試，全部無功而返。他根據一些進副本前就拿到手的線索, 去實地繪測了一張守陰村祠堂的地圖。秦非回頭，望向身后的街道。

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務之急只剩下一個——秦非并沒有因為她的排斥而表露出任何退卻之意。他在臨到動手的關鍵時刻掉了鏈子。

鬼女沒有那么好糊弄：“先把東西給你們，萬一出了岔子怎么辦？我知道你們拿到那本書以后想做什么，將活人煉化成尸，的確是離開這個村子的唯一辦法，但離七月十五還剩三天，如果你們提前完成了尸變，這當中的時間差足夠那些村民發現不對勁，找來新的替代品。”

秦非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哪里有在干壞事。假如玩家們通過“躲進棺材”就可以規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懲罰，那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過簡單輕易了。她抬頭向那邊望了過去。

不遠處的身后，蕭霄正捂著頭坐直了身體。右邊僵尸的頭身分離，在地面上茫然又干澀地眨了眨眼。“你不是我們的兒子！”

“殺人、或是間接導致人死亡，在這個副本中并不是一件好事。”秦非道。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蕭霄失望：“關于那幾具尸體存放在哪里，我有個想法。”秦非皺了皺眉頭，剛想說什么，卻忽然聽見外面休息室中有人驚慌失措地喊道：

“說吧，我親愛的孩子。”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昏黃的光影將徐陽舒的臉色映得格外慘淡：“可守陰村卻不同。”“那12號主播呢？他也沒看見嗎？”

“你很好。”修女向秦非點了點頭。那中年男人嘆了口氣，似乎是在疑惑，就憑這年輕人的腦子，究竟是怎么混到E級直播間的。死刑犯們被送往教堂，在那里他們將通過規律的生活；學習勞作，以及虔誠的禱告，來洗刷自己的罪。

并沒有其他多余的聲音。

他上前一步，握住蕭霄的手，鄭重其事地宣布：“你也一樣可以做到！”

兩人身后，血修女驟然加速。

他我我了半晌，最后道：“我好像忘記了哎。”那張折疊床沒有打開，對折放在角落里，旁邊還有個大大的紙箱子，里面是疊好的床單被褥和枕頭。四只黑洞洞的眼睛仿若無機質的玻璃球，就那樣直勾勾地向秦非望了過來。

剛才回來的路上，他總覺得背后涼颼颼的，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在盯著他們一樣，可等到秦非回頭，卻又什么人也沒有。

“最先出手殺人的2號和多次在夜里偷窺玩家的1號，是這場游戲里最早被里人格反噬的。”這家伙不是說他這兩天一直躺在棺材里嗎！

耳朵好癢，掏一掏，應該是聽錯了吧。

他真的要開始懷疑系統是不是故意針對他了。因為它發現自己爬不起來了！有個奶奶還向秦非招了招手：“明明呀，怎么是你帶著他們過來，你當社區志愿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