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一板磚把眼前的人給敲死啊!秦非開始小幅度地扭動四肢,嘗試著在看不見的角度下,憑借感覺摸清那些機關和鎖鏈的捆綁方式。曾經的村民們被僵尸追逐到這里后撕碎,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自己的經歷,再也無法逃脫,像是被卷入一場永無止息的輪回噩夢。
好死不死在這里碰到。四處都漂浮著一股潮濕的霉菌氣味,濃重得要命,在并不流通的空氣中直往人鼻腔里鉆,令人不由得擔憂起,自己的肺部是否也會同這祠堂一樣,在角角落落都生出霉斑和苔蘚來。
秦非覺得:“這個副本世界八成還有別的陷阱等著我們跳。”蕭霄點頭:“所有人都很奇怪,有幾個人雖然不像那些說胡話捶墻的表現得那樣明顯,但看起來也挺不對勁的。”
——而下一瞬。
他是親眼看著那個拿刀的村民劃破秦脖子的。剛殺完人的神父站在那里,神色輕松,笑意盈然,看不出有任何心理負擔。
“甚至有一次,他成功操了一個S級玩家。直到現在,那個S級玩家依舊是他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實在是亂套了!
光線昏暗的過道中, 空氣開始迅速升溫。看見自己很害怕,但還是揮著書包沖了上去;
他的聲調被他故意壓得很柔,卻帶著一股異常冰冷黏膩的意味,落入耳中時令人感到十分不適。其他人沒有這么失控,可也同樣都面色慘敗,宛如失去神魂般癱坐在椅子上。
見時間差不多了, 秦非將肩膀上上躥下跳的鬼嬰扶正,轉頭對蕭霄道:“走。”老人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故作神秘,他干裂的嘴唇扭曲出難看的弧度:“過幾天,你們就都知道了。”“任何兩個人見面四次,都應該成為朋友的,你說對嗎?”
她的聲音和前幾次說話時完全不一樣,那種平緩得如同木偶般的聲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重的焦躁不安,嗓音尖利刺耳,像是針尖猛然扎入耳道!孫守義回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懶得再多說什么。
相比于徐陽舒而言,玩家們的反應速度則要快上許多。蕭霄的呼吸都忍不住跟著急促了起來。
“那就是,不要隨意挑戰魔鬼的底線!”
薛驚奇從男玩家手里接過煎餅,在塑料袋里扒拉了幾下,隨即自嗓子眼中冒出一聲怪異的咕嚕聲。秦非就這樣在1號恨不得殺人的目送下,腳步輕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間。頓時,周圍的空氣騷動起來。
刀疤神情不善地望向秦非:“你剛剛,為什么要弄斷電話線?”道上的規矩不都是這樣嗎。這可是別人的村子,想在別人的地盤上偷藏東西,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一些。
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來轉去。他們用第三方視角觀看著直播,鏡頭里的畫面一直黑黢黢一坨,因此他們對整個迷宮的掌握甚至可以說還不如秦非的十分之一。他的嘴唇開合,糾結許久,終于下定決心。
表世界并不危險,因此秦非半點沒有擔心過鬼嬰的安危。
絕對不可能存在。
在周圍人驚異的目光中,那座石碑上竟然攔腰出現了明顯的裂縫,窸窸窣窣的石屑從石碑上掉落下來。
他隱約中總覺得有點不對,秦大佬這莫名慈愛、簡直像中年老父親出門買菜前叮囑自己在上小學的兒子一樣的囑托,聽起來怎么像罵人似的呢?畢竟村中居住的都是玄門中人,神秘一些,也無可厚非不是嗎?背后,突然襲來的破風之聲與眼前驟然消失的彈幕互相應和。
“我為我的愚蠢感到深深的懺悔!”修女的聲音一出現,屋內另外三人立刻齊齊抖了抖,但秦非連睫毛都沒有顫一下。
剛才吃早飯的時候,他還和鬼火一起蠢蠢欲動地想要指認老板娘,幸好當時被秦哥攔住了。秦非歪了歪頭,與導游對視。村長的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十分強烈的不祥預感。
掌心中的物品迅速變換著。那財大氣粗的模樣令蕭霄好一陣愕然。秦非神色溫馴,十分好脾氣地點點頭:“讓你們擔心了。”
那個剛剛才被秦非欺負過的神父也在這里, 此時已經換了一身新的衣裳,正像是見到貓的老鼠一樣小心翼翼地縮在角落,連眼神都不敢多落一個在秦非身上。表里世界的翻轉需要以玩家的死亡來推動,但秦非并不想自己動手。程松轉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鈴鐺,馬上就回來。”
秦非扶著身前的石樁,勉強穩住身形,抬頭望向天空:“倒計時停了。”
“媽媽,讓我去吧,你和爸爸打掃了家里又做了午飯,已經很辛苦了,下午應該好好休息。”飄蕩在空氣里,脖子往下的部位完全不存在。遠方不遠處,一抹陰影一閃而現,出現在岔道的盡頭。
“我猜,大概會走到教堂員工們的后勤處?”秦非并不是一個全憑第六感行事的人,以他觀察人時一慣的靈敏度, 若是覺得誰哪里有問題,總是可以說出具體的123來的。
眾人臉色驀地一變,喜悅與緊張交織。
“活人煉尸有損陰德,煞氣過重,極易尸變。”秦非讀道。他伸手,將右邊僵尸的頭輕輕拂開:“婉拒了哈。”下一秒,就在秦非碰到它的瞬間,黃袍鬼就像是吃進去什么毒藥一樣,身型猛地一僵。
不過……他并不格外嗜甜,但甜食在某些時刻的確能夠給人帶來好心情。
他們的身影如離弦的箭矢拉出模糊殘影,以一種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擦著0號囚徒與墻壁之間的縫隙沖出走廊。秦非在院門前站定幾秒,見院中再無其他異狀,繼續向內行進。徐陽舒肯定不對勁。
作者感言
既然秦非他們回來了,他和刀疤也沒有再出去的必要,兩人走到義莊一角坐下,無言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