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啞的聲線從貓頭套中傳出,秦非語氣有些許凝重:“我看見,房梁上,有一雙眼睛。”雕刻風格極其細膩,每一處衣服的褶皺,每一個輕微的表情,全在雕塑上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
秦非拎著油漆桶,爬到了雕塑室角落的書桌上。所有正在觀看這個直播間的人或靈體,此刻全都安靜了下來,雙眼直勾勾地發愣。
這個蜘蛛就是其中之一。誒?
“再說。”秦非漫不經心地用下巴勾了勾唯一一頂還沒被收起來的帳篷,“指引NPC還站在我們這邊呢。”鮮紅的血液順著蜥蜴白色的褲腿滲出來,星星點點,如同綻放在雪地上的梅花。
秦非今天早上從房間里出來后,就一直和應或頭對頭嘀嘀咕咕。林業幾人已經一溜煙竄到了旁邊的居民樓墻后,正焦慮萬分地盯著這里。
秦非不知道對面的人把他腦補成了幕后黑手,給了彌羊一個奇怪的眼神”:“我可沒碰他。”還讓不讓人活啊!!黑發青年痛苦地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秦非的額角輕微一跳。彌羊現在打的主意,就是說動秦非和自己里應外合,趁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搶先一步把王家隱藏的秘密挖掘出來。
“剛才在那條通道里,開膛手杰克被污染得那么嚴重,這個小秦憑什么一點事都沒有,這本來就不符合邏輯!”還好,預料中的疼痛感并沒有傳來。飛蛾的翅膀漸漸染上血色,灰色帶著細小絨毛的翅膀變作了猩紅,翅膀上的眼睛栩栩如生,隨著蝶翼翻飛,就像一只只充滿惡意的真正的眼睛,緊緊盯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可不待在安全區里也不行。因此他即使千般不愿,也只能邁著顫抖的雙腿進入房間。
呂心想都沒想地站起身來。
洞里面的空間比外面的洞口要大,似乎還是特意開鑿過的結構,一層層像是儲物柜一般。林業覺得腦袋嗡嗡響。自己的老巢被其他玩家入侵了,可秦非看上去半點都不驚慌。
片刻后,屋內兩人動作停止。這扇門是橫亙在他與NPC之間唯一的阻礙,一旦門被拉開,秦非的存在也會隨之暴露無遺。
最重要的是。烏蒙半點未能察覺到危險,腳下步速絲毫不減!
畢竟各個房間原本是封閉的,莽到應或這個地步的應該也是少數,說不定他是卡了個bug。
鬼火默默將手中的一塊碎片放回了地上。倒是三途回想起了在圣嬰院副本中看見過的秦非的“隨從怪物”,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秦非半瞇著眼,橘色的光暈透過帳篷布落在他的身上,在他比雪地還要蒼白的臉上浸染上了一抹暖色。
岑叁鴉看起來柔弱得風吹就倒,抗壓能力卻比黎明小隊的壯漢們還要強,這一插曲并未對他造成驚擾。沒有內臟,沒有骨頭,正常生物體內該有的都沒有。
秦非與林業三途的視線在無人留意處交匯了一瞬,又不著痕跡地錯開。
“菲菲不是偷偷藏了物資嗎?還有那個指引NPC,也被他耍得團團轉。”“蕭哥!”
把怪物弄的亂七八糟追殺他們,還不如吊著怪物放風箏呢!!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崖邊的積雪塊塊下落。那人反應了幾秒,忙不迭地點頭:
然后便見剛才還算正常的NPC,突然手腳亂舞,像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中毒了一般,看上去一整個精神失常樣:而現在,眼看他就要成功接觸到謎底。
系統提示音在玩家們耳畔響起。
……
說起來, 這個R級副本對待玩家還真是不錯,完全秉持了“不作不死”的運行邏輯, 副本里沒什么會主動傷人的boss不說,就連指引NPC也是難得的好脾氣。他粗胖的指尖觸碰到球體,那一瞬間,老鼠不知為何,心臟突然悚然一跳,像是提前預感到了某種禍事將要發生。
開膛手杰克跟在秦非身后, 目光死死追隨著他的背影,眸色幽深。
祂的腳下,黑色的荊棘藤蔓正在瘋長。可在這個副本里,在眼前這個少年身上,秦非卻什么也沒能感覺到。“……你想做什么?”從青年嗓音中流淌出的聲音格外嘶啞。
那尖細的嗓音,仿佛能夠扎穿耳膜,令房間外的玩家們同時皺起了眉頭。那個怪人再轉頭看了他一眼以后,再次扭過身去,如今正背對他雙手抱膝坐著。
人雖然昏迷了,手中還卻握著一把匕首。雖然王明明是主動自薦還分文不取的小義工,老板娘卻已經擺上了資本家的譜。
隔著厚厚的頭套,他也不用怕把人扇壞了,手勁十足。
這一次大家有了經驗,不再擔憂如何開門的問題,一個個弓著腰,裝作十分狗腿的模樣將秦非往前送。是假信息的話,他還費這么多時間掩蓋干嘛?死馬當活馬醫吧。
“是呀。”氣球人笑盈盈地答道,那張畫在氣球皮表面的嘴一動也不動,說話聲就像是從腹腔或胸腔中透出來的,帶著沉悶的回響。現在的服務大廳就和秦非直播時的彈幕界面差不多,各種各樣的說辭漫天飛舞。薛驚奇盯著那玻璃門看了一會兒:“這是感應門,要刷卡才能開感應器,感應器應該在外面。”
作者感言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