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抖了抖，將已經被黑色絨布蓋得死死的鏡子遮擋得更加嚴密了一些。

秦非若無其事道：“別那么大驚小怪，它一直都在。”很奇怪，他說出口的分明只是一句完全沒有任何實際含義的、比眼前的空氣還要虛無縹緲的話。

說著他話鋒一轉：“王明明，你是學生嗎？”在規則世界中，幾乎每一個上了新人榜的玩家會選擇隱藏個人信息。

蕭霄簡直有些看不下去了。

活動中心里，有一些值得挖掘的東西。“報警，我要報警了！！警察叔叔救命啊，這里有個人用他聰明的腦子對我進行人格侮辱。”其實他們也怕的，就是還不至于怕到滿地亂爬那么夸張。

“你們是不是想說，既然我想干掉污染源，為什么不現在出去刀了24號。”秦非搖搖頭，慢條斯理地擺手：“不用。”這里是一個更加嶄新的、也更荒涼無人煙的空間。

當然沒死。秦非心中微動。

二人面前掛著一道綠色的布簾，將告解廳的內部分成兩半。

那家人聽說自己被騙，立即翻了臉，揪著徐陽舒不放。好感度上升，居然是因為他長得好看，而不是他幫了她弟弟的忙……其實孫守義也并不想多管閑事，只是一想到朝夕相處了兩天的人可能要去送死，心里就有點不是滋味。

“秦大佬，你說，我們要不要也出去找找線索？”“系統？系統呢？！我要報錯，快點過來！”

很可惜，話題并沒有進展到那一步，秦非誠實地搖了搖頭。她的雙手虛虛攏在胸前，就像是抱著東西，可定睛看去，懷中卻分明什么也沒有。

鬼女忽然就愣住了。輕柔的呼吸噴吐在秦非脖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戳上了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在那里繞著圈。

……這里沒有可以做掩體的墓碑，只有空空蕩蕩、一眼可以望穿盡頭的過道。

秦非：“祂？”

點、豎、點、橫……他們的頭上頂著黃色遮陽帽，帽子上用難看的字體繡著一行標語：

管他呢。不管是不是這個道理，反正秦大佬說的就是最對的。

所以，這個副本和別的副本不一樣。但秦非對此沒有任何反應，表現出了一種視若無睹的淡定。秦非由此，忽然聯想到一種可能。

伴隨著機械啄木鳥彈出卡槽的機關聲，提前錄制好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

“……唔，或許有人成功過。”但眼下這番場景，就算是成龍或者李小龍來了大約也是無濟于事。

他連忙又將眼睛閉上。

這不會是真的吧？！他的身后哪還有秦非的影子。

即使很遠之外的喧囂聲，依舊能夠穿透層層墻體和空間，傳到各處去。

這讓秦非的大腦產生了一種撕裂般的混沌感。被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盯著看, 宋天剛走進活動室就手足無措地僵在了原地。其實，玩家們來破壞他們的尸體，對這六個僵尸本身而言一點壞處都沒有。

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

趁著他還沒脫困！修女似乎是用電棍對著他照死里來了那么幾下，他的手臂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灼傷。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先走了，凌晨之后我再過來。”

他信了他信了，他真的信了！臺詞也太中二了，是哪個鬼才想出來的。當蕭霄抬起頭，看到秦非那雙琥珀色眸中沉靜如水般平靜溫和的神態時，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種鼓舞。

他抬頭看向身前的秦非，卻見對方已經邁步進了店內。規則并沒有說他只能為玩家懺悔。“現在是什么時候了？我們也別在這兒干站著，還是去找找其他線索吧。”

秦非輕描淡寫道。最好是能夠找到這群小孩子是哪個班的，他們身上發生了什么事。

蕭霄愁眉苦臉：“你不懂。”那玩家還想再說什么，被他旁邊的人拉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