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這地窖里沉悶的空氣真的傷害到了他的大腦,秦非總覺得,自己耳畔似乎響起了一些他本不該在這里聽到的聲音。“不行不行,我得趕快回去了!我得把那些家伙們找到關起來才是……”
他忽然覺得,一切好像都不是那么的遙不可及了。
他的每一張考卷上都有父母的簽名和鼓勵的話語,無論成績好還是差,父母的表揚從不缺席。他就像是一個移動的屠宰場廢料收集桶,渾身散發著沖天的腐臭,秦非著實不想離他太近。
屋里的村民們紛紛起身,如潮水般涌出門外,桌邊只剩玩家們,神色怔忪地呆坐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領著眾人向外走,一間開闊的大廳出現在眾人視野中。
按照指南提示,玩家在午夜過后直至天亮之前都必須待在棺材里,而白天若是遭遇異常狀況也不要緊,只要及時躲進棺材就很有可能逃過一劫。【想要領略最原始天然無污染的山間風光嗎?大家一共只搜了4個房間就找到了結果。
他在一條條昏暗的過道間穿行著,浸染著血跡的沉重衣擺被風帶起。
那笑聲像鴨子般低沉又粗啞。
“快跑啊,快跑啊!”那個人影消失的瞬間,縈繞身周的濃郁黑暗也開始退散,像是漲落的潮水,十分迅速地涌向同一個方向。老太太僵尸風情萬種地給秦非拋了一個媚眼,雖然頭頂“不可攻略”的字樣,卻毫不掩飾地表達著對秦非的偏愛:“我總是要給這個小哥幾分面子的。”
他早已不能正常思考,腳步慌張地向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這蠟燭秦非在這場直播中用過好幾次,但不知為何,從他進了心之迷宮的門以后,蠟燭就再也點不燃了。“我現在看見老頭就心里發慌。”他壓低聲音對秦非道。
秦非點點頭:“走吧。”“你別走啊,我還有疑議。”“你感覺到了嗎?我親愛的神父?”
那人剛剛說的應該不是瞎話。幾個小小的東西順著他的動作砸落在地上。直到一切再無轉寰余地,藥效失去作用,真實的副人格展露于人前,玩家也因此被抹去。
青年神色依舊如常,姿態溫和語氣平靜,似乎并不是在講述自己剛剛死里逃生的經歷,而是在學校的講臺上教書似的。有觀眾急得從人群中擠出來,在一旁焦躁不安地踱步。幼兒園里雖然有很多兒童游樂設施,但為了配合孩子的身形,所有設施都很小,也沒什么可容人藏身的地方。
那些線索和隱秘的信息,全部都藏在里世界。看見自己很害怕,但還是揮著書包沖了上去;
他們壓根就沒發現秦非又回到原處了,還以為他走過那個拐角,腦子忽然犯了糊涂。
——說出口的話也非常不像樣子。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掠過餐廳的墻角,那里擺著幾只碩大的黑色塑料袋。
若是秦非此時打開彈幕,就會發現,他親愛的觀眾們正在對他進行盛贊。相信他?
3號:叛逆型衍生人格,重度抑郁并有軀體化表現,嗜靜,不說話、不動,高危,時常有自殺及自殘傾向。
林業:“我都可以。”
所以他什么也沒說,又抽了一張紙,用兩根指頭捻著,認認真真擦拭著面前被陳年油污浸染得發黃的桌子。宋天抽了一下手,沒抽開,耳根泛起一抹粉紅色。
“過來吧,我親愛的孩子,再讓神父摸摸你的臉。”……
未知總是會讓人感到不安,何況是在一切都已逐漸明晰的情況下,唯獨一片陰影懸在自己的頭頂。
秦非想要尋找的,必定是別的什么。白方的人拿到了一分。
“你身上雖然只有一點點‘祂’的氣味,但即便如此,也絕非這樣一個普通的鬼怪能夠輕易冒犯。”一路上,所有人都提心吊膽。那要不就四角游戲吧?孫守義用眼神向秦非示意。
主動這么配合,難道是有陰謀?
秦非:“……也沒什么。”“你想象一下,現在你正坐在自己的家里,但很快,再過幾分鐘,你或許就會被系統投放到不知什么鬼地方去。”他的天賦能力是預知類的,可是和大多數預知類天賦的玩家不同,鬼火能夠看到的東西只有一樣。
眼底甚至隱隱流出幾分期待。13號玩家正站在水吧旁邊,一邊聽前面的玩家們交流,一邊低頭翻找著什么。“為了方便和當地人交流,我為自己取了一個朗朗上口的名字。”
秦非恍若未覺,斜斜望向車窗外,微垂的眼睫在臉上落下一小片鴉青色的陰影。
是這樣嗎?但秦非不想這么快對祂做什么。煉尸方法倒是很簡單,并沒有那種操作難度很高的環節。
一切溫柔又詭異。陰暗的環境、恐怖的游戲、事關生死的倒計時、隨時可能出現的尸體,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影響秦非的心情。
怎么你們鬼火是誰想來就都可以來的嗎。如果被其他玩家發現……他們會被打死吧!
作者感言
按照之前的排班,秦非本該在四點半被叫醒出去值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