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定決心般徑直走向了最靠中間的那個棺材,搶在所有人之前躺了進去。竹籃里裝的東西也很普通,雞蛋火腿三明治和牛奶,用簡陋的油紙包裹著,整整齊齊擺放在籃子中。
一派安靜中,唯有秦非端坐在原地,雙目微闔,兩手交叉在胸前,用一道不不高不低的聲音虔誠地吟誦道:“感謝主賜予我們一天的食物。”鬼女氣到后槽牙都在發癢。
蒼老沙啞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危險,那只手上的指甲肉眼可見地一點點變長,慢慢卷曲起來,抓扣在一旁的木壁上,發出刺耳的刮擦聲。秦非低垂著頭,邁步跨入屋內。
它看起來似乎沒法離開那里。暗色污漬團團粘著在門扇底部,像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跡,那道門縫好像又變大了一點點,濃郁的黑暗從中傾瀉而出。這是導游的失職。
聽蕭霄說了半晌他的疑慮,秦非微笑著開口:“誰告訴你那條規則不算什么的?”
按照目前情況來看,這個副本假如玩到最后,很可能主打的就是一個信息差,那么對方自然知道的越少越好。
“是林守英嗎?”林業問。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
如蕭霄所想的那樣,刀疤手中的匕首正是他的天賦武器。
招待室內的人頓時作鳥獸散, 各自挪回了他們原本的位置。
要是他再強一些就好了。
果然!看來,守陰村的村民也沒有把那兩個已經失去神智的玩家算在祭品的人數里。華奇偉咬著后槽牙,又一次開口:“有沒有人自告奮勇,和我們一起去的?我可以支付報酬。”
薛驚奇嘆了口氣。
“這真的是你的臉嗎?我親愛的孩子?”秦非向他們走近些許,詫異地挑起眉梢。
“你要是來地再晚一些,我的傷口可能就自己愈合了。”而帶領眾人來到這里的罪魁禍首,恐怕——
秦非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模樣坦誠到近乎有些耍無賴了:“我怎么知道呢,那是系統的問題。”但時間用肉眼來判斷并不一定可行,日落的速度難以評估,萬一太陽在他回程的半路上落山,那就完蛋了。
他是真的很害怕,但青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令他堅持了下來,他沒有被血腥和死亡嚇退。
據他所言,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空蕩蕩的大馬路上騎車,前方不知為何卻突然憑空冒出一個七竅流血的鬼臉,把他嚇得夠嗆,一頭栽進了旁邊的花壇里。但出于人道主義精神,他還是告知了三途和鬼火一個事實:
按鬼火所說,任平很可能是在看見早餐鋪的食材中有人類尸塊,所以才認為老板是鬼。而青年身處一片血污之中,輕輕抬起頭來。“你不要急,好好跟我說一說,怎么會不見了呢?”薛驚奇溫聲道。
“沒位置了,你們去別家吧。”說完這句話,導游轉身離開。
恰好秦非就有。
“14號不是死了嗎,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迷宮回廊里?”艾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醫生的辦公室在地牢后面,但他不經常待在那里。”秦非斬釘截鐵地道。
秦非不相信這個副本的解法只有單一的“相互屠殺+告密”這么簡單。以程松下過這么多場副本的經驗來看。這個藏在義莊中、甚至可以說是藏在玩家們眼皮子底下的線索,一定不會是無關緊要的邊角料信息。
……這也太難了。“我也是紅方。”
其他人只以為是秦非拿出了壓箱底的道具,只有蕭霄盯著那紙面上的紋樣,眸中閃過一絲了然:“可以,這個能管用!”秦非:……雖然他沒有回頭,但背后灼熱的視線如影隨形,令他全然無法忽略。
墨綠的絨布簾垂墜著,里面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沒有聽見。
大巴車內,秦非的腦海中正不斷響起熟悉的機械女聲。林業一邊說著,一邊帶著秦非幾人穿過那條垃圾遍布的小巷, 向后走去。鬼手竟然用指甲在棺材上刻下了一行字。
秦非:“……”
……
其實,在最初的最初,還在大巴車上時,刀疤就已經留意到了這個年輕靚麗的女人。這設計實在有些坑人,甚至帶著明晃晃的惡意,也不知系統是怎么想的。秦非微垂著眸,神色有些許凝重。
說著她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你說要找修女修告解廳的,成功了嗎?”顯然,這同樣也是系統迫使玩家們深入劇情的一種手段。眾人沒有異議,六人在車內分散開來,東摸摸西看看。
作者感言
總感覺再過兩天,這個小區里的居民看到穿旅社制服的人就會追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