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如今已經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秦非點了點頭:“回廊面積這么大,遇到像今天早晨那樣的事情時,會很頭痛吧?”“但是……”
醫生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只煙斗點燃。“你是餓了,想吃東西?還是要去找爸爸媽媽?哥哥帶你去找爸爸媽媽好嗎?”秦非溫聲詢問道。秦非又開始咳嗽。
像20號,是被6號在里世界殺害的,他的里人格就沒有出現。只有蕭霄,他是知道秦非是去消滅污染源了,心中隱約有了猜想。畢竟,穿著僵尸服躺在棺材里, 實在是太過奇怪,往年每次臨到這個環節,都會有游客表現出不情愿。
餐桌上,紅燒肉、蒜蓉生菜、辣椒小炒肉……一盤盤全都色香味俱全。
他的臉色難看,補充道:“被油炸了。”他是真的很害怕,但青少年身上蓬勃的生命力和求生欲令他堅持了下來,他沒有被血腥和死亡嚇退。
不遠處,鬼女的另一分身因為失去主體的操控,已然消失不見。林業沒有回答他,張口幾次卻都沒有發出聲音來,最后只是緩緩抬起手指,指向了秦非的背后。就像是一只所向披靡的三角形梯隊,所過之處,就連厚重的石墻都被割裂出一道道劃痕。
不,準確一點形容的話,此刻她的心情大概更像是,被騎鬼火的可惡黃毛小子拐去心愛女兒的憤怒老母親……?從最初的只對一些方向表現出興趣,逐漸演變為對某些過道表現出明顯的厭惡。如果是這樣,在那對夫妻看向鏡子時,系統的障眼法,又能否將鏡子中的畫面一同改變?
那份指南的第7條明確寫著:“今天我特意叫大家來,是有一些線索想和大家分享。”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的身體直直剖成了兩半,內臟與碎肉飛得遍地都是,鮮血將附近幾米之內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紅。
腳步終于停在了門前。
白癡就白癡吧。而且,即使知道本世界的污染源在哪里,又能怎么樣呢?秦非搖頭:“雖然表里世界每次翻轉都會帶來變化,但,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兩個世界中的告解廳應該都是同一個。”
三途從隨身背包中摸出一個彈珠大小黑不溜秋的東西,向后一扔。幼兒園大廳的墻壁角落貼了一張防火防震用的平面圖,上面標明了幼兒園的各個分區與路道。
很快,那幾個人的身形自不遠處顯現出來。緊接著,他手里拿著的皮球就那么憑空消失了。
蕭霄雙手撐著膝蓋,背倚在墻面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秦非瞥了蕭霄一眼,為了孩子的心理健康著想, 他補充道:
實在太抱歉了,原來不是大佬學識淵博,只是因為他不夠勤學好問。幾人直到這時才發現,不遠處的棺材后面,竟然還有兩個臉色青白的玩家躺在那里。
“啊啊啊臥槽主播,牛逼,你怎么知道我們在說什么呀。”只可惜8號想得非常的美,卻忘了考慮最現實的因素。正在直播的畫面內,空無一物的空氣一點點扭曲,一個模糊的輪廓顯現在空氣中。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給所有人都帶來了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說得也是。
三途想到了前幾天在服務大廳時,秦非認識的那個女NPC。副本中的玩家們混沌的度過每一天,混沌的生存或是死亡,直到副本結束,依舊從未了解過真相。“可以。”薛驚奇一口答應下來,他甚至都沒有問問崔冉找他合作的原因。
總之,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沒人知道他們究竟是飛升成了神還是墮落成了鬼。“這些都是禁忌。”刺頭神色不悅:“什么叫應該呀?”
草草草!!!6號抽出匕首,貼在3號的脖子上。他現在覺得,自己和秦非就好像兩頭披著狼皮的羊,正瑟瑟發抖地呆在狼群的老窩中。一旦露出破綻,馬上就會被撕成碎片。
他倒是并不害怕0號囚徒這張堪稱駭人的臉,但對方身上實在太臟。
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而直播中的眾人也的確沒有令觀眾們失望。在8號過去參與的近10場直播中,他憑借著這個技能,出其不意地拿到了6場MVP。
沒有觀眾愿意看到秦非倒在這里。
秦非詫異地眨了眨眼。“是啊,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他帶著旅行團走出了王明明家的樓棟大門。14號的掛墜在她死后依舊掛在她的脖子上。
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秦非輕輕蹙眉,清秀的臉上寫滿遺憾:“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說是監獄還差不多。
玩家們眉心緊鎖,不由自主地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
囚室的門在背后關上的那一刻, 三途的眉頭瞬間皺起。他盯著前方不遠處。毫不掩飾的焦急神態,就像是被火燒了屁股。
……窗戶在房間的右手邊,床的對面是和11號玩家的臥室共用的墻壁,這上面顯然不可能再有一扇窗戶了。
秦非半垂著眸坐在那里,日光將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陰影遮蓋在臉上。……不等秦非繼續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
作者感言
秦非的嘴角都快要抽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