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按部就班地走,就有機會全身而退,避開被副本強行篩選、隨機抽人去死的卑微結局。
秦非一個兩手空空進入副本的新手主播,能有什么特別之處呢?
沒辦法,就是這么現實。他沒去過里世界的教堂,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
她向著鬼火所在的方向走來:“你怎么還沒進告解廳,是出了什么問題嗎?”“我淦,好多大佬。”
乖戾。“不要直視他們的眼睛。”“你又來了,我的朋友。”
腳下的石階濕滑,帶著潮氣與青苔的黏膩,遙遠的暗處隱約傳來陣陣怪異的響聲,蕭霄每走一步都覺得提心吊膽。心理壓力實在太大,鬼火開始沒話找話:“我們要合作嗎?”他當然很不滿意自己撫摸到的那張“臉”。
雖然目前場上分數最高的人是12號秦非,但秦非只在為自保反擊的情況下殺了8號一個,剩下的分數都是他在告解廳里拿到的。
兩人在石碑間兜兜轉轉,竟真的成功將與尸鬼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小節。
那從未露面的太陽正在落山,暗紅的光線穿透層層疊疊的陰云縫隙,像是一只只骯臟而扭曲的巨眼,注視著地面上的一切。秦非一臉的沉痛:“我從沒有做過那種事,我只是在幫10號抓虱子。”
他只是一個正在進行自己第2場直播的新人而已啊!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昏黃的光影將徐陽舒的臉色映得格外慘淡:“可守陰村卻不同。”
畢竟,如果到時有什么好事發生,自己不在場,豈不是就不能分一杯羹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林守英的鬼魂殺人啦!”
……那些現在在外面摸黑走動的人,肯定是有非做不可的事。
秦非在院門前站定幾秒,見院中再無其他異狀,繼續向內行進。徐家祖輩修習趕尸之術,家中又有馭鬼術這樣的不傳之秘,想來家學十分淵源,到徐陽舒爺爺這一輩,即使敗落了,會幾個陣法也還是不足為奇。撒旦心中涌起一種微妙的不祥預感,這是他作為一個惡魔對于即將到來的危機的預判。
他舉起手放在眼前,伸出拇指與食指輕輕捻了捻。
之后怎么樣,還得看他繼續發揮。在心臟快要沖破胸腔之前,他終于來到了告解廳前。媽的,剛才光顧著跑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屁股蛋子都快露出來了。
修女眼神落下的方向,玩家們紛紛轉開了臉去。刀疤在門前搜尋一番,隱晦地看了程松一眼,眸光復雜難辨。
道路的盡頭,一群人已經提前一步等候在了那里,正是同副本中的其他玩家。
蕭霄嘴角一抽。
與此同時,對于屏幕另一側那些不可名狀的觀眾們來說,秦非也同樣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玩家身處的副本世界只能升級不能降級,玩家們只能不斷努力,掙扎向前,或是死。這間房里的擺設和它的外觀一樣,都已經十分陳舊了,那些夜間村中隨處可見的石質神像在屋里并沒有出現,地上散落著一些水果玉米之類的食物,也不知扔在那里多久,全都干癟得不成樣子。即使是在和三個闖入者怒目相對的如此危急的時刻,14號依舊不忘輕拍著手臂,哄著懷中的“寶寶”睡覺。
意識越來越渙散,8號悶頭躺在床上,喉嚨中發出咕嚕咕嚕噴吐著血沫的聲音。
隨著一聲驚嘆,光幕中,五名玩家和一個NPC已經站在了義莊院內緊鎖的廂房門前。有什么辦法呢,都是為了活命罷了。秦非抿了抿唇,貓下腰,伸手在座位底下摸索。
這地方實在太小,只消幾眼便足以將整個辦公室的場景全部囊括眼中,一個書柜,一張書桌,靠墻擺放的兩個書架,就是房間里全部的東西。假如真的就這樣死掉,其實倒是也還好,起碼沒有太多肉體上的痛苦。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 各位圣嬰都將在這里渡過。”修女說道。“光會討好,找不準目標有個屁用,還不是要死。”他像是唱詩一般振振有詞地念道。
他懷疑秦大佬是想把水攪混,然后坐山觀虎斗,當一個混邪樂子人,最后坐收漁翁之利。
明明是那么好看的一張臉,怎么現在一看到他笑,他們心里就發怵呢??“血修女,能有多危險?總不至于出現熱武器吧。”“你可以試試。”村長緩緩開口,預期中甚至隱含期待,“試試,你就知道了。”
秦非面帶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邊,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輕輕叩擊著棺材板的邊緣,發出令人不安的篤篤聲。霧氣濕潤溫暖,吸入鼻腔中時仿佛能夠迷惑大腦,令人昏昏欲睡。
蕭霄:“!!!”但此刻,這份預感還太淺薄,以至于他并沒有太當一回事。
直到有一天,他在路邊看到了自己死對頭家落了單的、正在愉快散步的狗。
他說那番話,大約是意圖再將蕭霄心里的陰暗面再度喚出來。
作者感言
十來個玩家湊在規則前面研究著,各自在心中打著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