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連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就被剝皮、放血,以極盡殘忍的方式埋進了亂葬崗的正中央。
就在不久之前,這位新官上任的年輕神父吩咐他:“帶著我們在這里逛逛”。沒有用。其他玩家可都在上面呢!
可新的問題隨即又出現了。
“我還有其他更要緊的事要去做。”銅鏡的左右兩側堆放著招魂幡和花圈,花圈正中還有幾張黑白照片,有男有女,看上去都不年輕了。
可惜,0號這一波失算了。棺材里……嗎?
6號見狀,眼睛一亮。導游:“……”向來溫順的孩子這一次卻沒有聽話。
身后,勁風襲來,秦非旋身勉強躲過,嘗試著使用嘴炮能力打消鬼女殺人的念頭:“我不是外來人,我真的是受徐家人委托過來的!”秦非一步一步走在狹長幽寂的走廊里,皮質鞋跟落地,發出介乎于沉悶與清脆之間的踏響:“估計,6號也撐不了多久了。”
“接住!”“去死吧——!!!”“不用著急吧,6號正在追著19號打,照這個趨勢,醫生估計一會兒就要來了。”
恐懼如同一對無形的鐐銬,將他的雙腳牢牢困在原地。
這幾人從在大巴上就總扎成一堆,也不知他們聊了些什么,過了沒一會兒,那個黃頭發名叫談永的青年被推了出來。“沒關系,我們再往前面找找。”蝴蝶的聲音也雌雄莫辨,“這么短的時間,他走不遠的。”
黃牛?
三個穿著修女服的人魚貫而入。小小的玻璃瓶落在地上,“啪嗒”一聲碎成粉末,淺紅色的煙霧在地面緩緩升起,復又消散。那邊鬼火還在破防,一邊跑一邊瘋狂嚎叫。
這一片的墓碑群比較密集,給兩人帶來了些許微不足道的喘息空間。三途的推測沒有錯,這老頭的確有點問題。
所以他才將到手的分數都推給他們,轉頭去辦更重要的事。見程松和刀疤走開,蕭霄頓時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火急火燎的心情,像個猴子一樣原地跳了起來:
熟悉的人,熟悉的音色,熟悉的開場白。
蕭霄有些難以置信,竟然有人連善堂都不知道?“我記得中心城有流傳過一個傳言,黑羽現任的公會會長和他的搭檔,在他們的最后一場直播中,就是通過殺死污染源的方式成功通關的。”地震?
蕭霄一臉期待地盯著秦非。
雖然這過道已然昏暗骯臟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舊辨認了出來,這里對應的,應該是玩家們從教堂走向休息區的那條廊道。但假如他的計謀成功, 他和蕭霄說不定真的能留下一條命。
一應安排至此塵埃落定。但實際上,從直播開始至今,不知多少年間,從沒有任何一個玩家成功消滅過污染源。若是秦非說的都是真的,那勢必將會是一場空前絕后的大混戰。
“8號囚室,你已經很久沒有回去那里了。”“嗚嗚嗚,要是他舔的是我就好了!”說完那些,秦非邁步走向餐廳門外。
秦非:……還差得遠著呢。
門口的1號早已消失不見,或許是等候時間過長磨盡了它的耐性,它已經去了別的地方。村長半挑著眉,一個接一個地將院中的棺蓋揭開。
談永自認并不比刀疤差在哪里。一片混沌之間,唯有人群正中的秦非依舊神色自若,像是漆黑一片的海平面上,唯一的、恒久不變的那座燈塔。
三途和鬼火聽見這話,同時不動聲色地嘴角發抽。“尊敬的女鬼小姐。”青年面上露出一個純善至極的笑,一口細白的牙齒配上他干凈清爽的面容,不管脾氣多么不好的人看到,都會不由自主地靜下心來聽他說完這句話。從秦非忽然對近在咫尺的蕭霄視而不見,
必須主動出擊,掌握比規則更多的信息,才能看穿規則的漏洞。雖然不可攻略,但根據秦非在這個副本中積攢的經驗來看,即使是不可攻略的鬼怪也并非全是攻擊屬性的。
青年幾步行至柳樹旁,彎腰撿起地上的鐵鏟,握在手中掂了掂,隨即調轉鏟頭插進地里,一鏟一鏟掘起碑后的土來。還包括你身旁每一個玩家。“為什么?”圍繞在高階靈體身邊的其他觀眾齊齊一愣。
秦非目睹完這場鬧劇,收回視線,轉身向休息區更深處的寢室走去。除此以外,6號更想看到的,是3號被12號解決掉。
秦非此言一出,頓時讓所有人偃旗息鼓。
他沒看到啊。彪形大漢可憐巴巴的擠在那口棺材里,四肢都蜷縮在一起,看向棺外眾人的眼神中透露著緊張和惶恐,仿佛他面對的是什么洪水猛獸。雖然是很氣人。
青年在院中閑庭信步地溜達了半圈,片刻過后,他狀似隨意地站在一口棺材前,抬手拍了拍棺蓋。
作者感言
秦非搖了搖頭:“不會,我已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