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一切隱而未現的, 都即將呈現在他們眼前了。
相比于暴躁之氣溢于言表的普通觀眾,那幾名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高階靈體看上去反而平靜不少。
片刻后,他像是發現了什么驚天大事一般怪叫起來:“快看啊,這里有個新人開播10分鐘以后san值還是100!”凌娜退后幾步,敷衍地向刀疤點了點頭,隨即轉身便走。
蕭霄正欲說些什么,外面的走廊盡頭突然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見秦非不上套,鬼女像是有些不開心,輕輕嘆了口氣。
“為什么?”圍繞在高階靈體身邊的其他觀眾齊齊一愣。就著靈燭微弱的光,秦非第二次踏上了通往地下室的階梯。
不過,有一個道理秦非一直十分認可, 那就是“槍打出頭鳥”——尤其是在摸不清局勢的情況下。
三途訝異地望了林業一眼。鮮血順著祭臺流向祭堂,村民們再在午夜時分,將祭堂的門以符紙、辰砂、糯米封上。
——這個念頭,以前每次被boss追時都曾浮現在秦非的腦海中,但秦非可以確信,這回, 他絕對沒有夸張。說話的正是那個之前在教堂里試圖號召大家的西裝中年人。
晚上徐陽舒不敢出去。他是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玩家們還沒有回義莊的那段時間去的徐家祖宅。秦非略帶遺憾地無聲嘆息。
聯想到昨晚他快睡著前,耳畔那些悉悉簌簌的響聲,秦非忽然心中一動。
視野之內的景象極速后退,隨著站位的改變,秦非看見,那扇原本平平無奇的雕花木門背后,竟被人刷滿了鮮紅色的漆!
……他低聲說。
“我要為1號圣嬰懺悔,他犯了偷窺他人的罪。他的內心骯臟,雙眼污濁,即使用十杯圣水也難以洗凈。”
它再也難以維系那幅高貴優雅的模樣,張開嘴,露出口中尖銳的獠牙,沖秦非咆哮著。輕微的響動從沒有閉合的門縫中傳出。
“你們做得非常好。”修女滿意地點點頭。神父是告解廳中不可或缺的角色。甚至,蕭霄在規則中心城閑聽八卦時曾了解到,其中有不少人都是窮兇極惡之徒。
他早就推斷出告密可以換積分,于是他故意撇開其他玩家,獨自來到告解廳,卻又留出破綻,讓他們發現。少年心臟狂跳,忍不住又抬頭,十分小心地瞟了門一眼。總之,10分鐘后的0號表示:
門外那人大約是覺察到了不對,連螺絲刀都沒要,直接跑了。村民們早已回了家中,路上唯一的光源只剩下道路兩旁,一戶戶村民門口擺放的蠟燭。里世界的環境著實惡劣,迷宮般的走廊中遍布著障礙物。
現在除了他以外,每個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秦非清俊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不滿,與上午時禮貌溫和的模樣全然不同。“這不廢話么?低級世界里的限時副本很少會有人嘗試去解秘,前幾次來這個副本的主播根本都沒觸發過這個去祠堂送東西的任務,更別提這種細枝末節的村民支線了。”
秦非心中涌起某種一股不太美妙的預感,轉而將手探向告解廳的門。“我是鬼?”
E級大廳的光幕面前,屏息凝神觀看直播的觀眾群中,驟然迸發出一陣劇烈的驚嘆。“唔……我的衣服臟了,但這都不是我的血”鏡子的背框是焊死在墻面上的,他還嘗試著想將鏡子弄下來,結果失敗了。
畢竟大家已經達成了協議,要不然她還是——和秦非一樣,蕭霄也意識到了徐家祖宅正是他們門內之行的最終目的地。
薛驚奇抬高音量問道。說話的灰色靈體身邊的空氣波動了一下,有人回應他的話:“你再仔細看,那個想帶隊的不是老玩家。”
徐陽舒的目光在一眾玩家間流轉一圈,最后十分沒有懸念地停留在秦非身上。當那些碎片重構成新的畫面時,秦非儼然發現,他已經來到了幾年之后。在能見度不足五米的濃霧中,他語氣輕快地開口道:“今天天氣真不錯,很適合旅游。”
他的每一張考卷上都有父母的簽名和鼓勵的話語,無論成績好還是差,父母的表揚從不缺席。棺材里的徐陽舒已經裝不下去了。
他斜斜望向不遠處拐角后的大門。
什么破畫面!雖然不知道鬼嬰被什么吸引去了幼兒園里,但能讓它冒著大太陽從領域中出來,怎么想都不會是隨隨便便的小玩意。
可剛才他們在祭堂中訟念巫咒,念著念著,有人卻覺察到了一些異常。
秦非抬起腳,躲過一只差點從他腳面上蹦過去的老鼠,眉頭不由得緊皺。因為這并不重要。
他們的腳下擺著一盞盞油燈和白色蠟燭,都已經點燃,搖曳著零星的火光。
將人性格中相對極端的那一面徹底激發出來,讓狂躁的人變得更暴虐、軟弱的人變得更無能……
作者感言
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