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現在進了房間,很有可能就出不來了。
迷宮里的氣味很重,是霉菌和地底潮濕的味道。那是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者在講故事,十分輕易便吸引了車上乘客全部的注意力。那個名叫程松的老玩家面帶嘲諷地看了過來。
仔細想來這也算合乎情理,否則就憑鬼嬰的本領,秦非帶著它就像帶了一個隨行移動外掛,未免有些太bug了。
因此最終他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抓住。他嘗試著跳了跳。他在副本中做了多少壞事啊!
這一幕令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們瞠目結舌。“你,我,所有規則世界中存在的生物,都是‘祂’的子民。”談永的嗓子眼中擠出破碎凌亂的叫喊聲,他試圖擺脫眼前那女鬼的掌控,可竭盡全力后卻依舊最多只能動動手指。
這是哪里?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今天的晚餐……安排在……守陰村的禮堂,大家…請跟我來。”血腥氣彌散在空氣里,長鞭將繩索甩到地上,溫熱的液體迸濺到鬼火的臉上。假如被蝴蝶知道,那個從他眼皮底下逃走的D級新人榜第一名竟然能夠成功殺死污染源、關閉一個副本,或許他無論付出怎樣高昂的代價,都會決意在秦非還未長成之前,將他收入囊中的。
秦非抬手指了指門。“……好像是在找什么人?”要么,隨機獻祭一個隊友,直接將表里世界翻轉,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不少人都涌向了祠堂,據說那里正在搭晚上要用的祭臺。客廳里的家具也都是黑灰色的,電視背景墻卻被刷成了暗紅。
是撒旦。
她抬起頭,直直看向秦非:“你就不怕我們兩個把24分拿滿,通關游戲嗎?”三途走進餐廳,繞著里面轉了一圈,向門口眾人搖了搖頭:“沒有。”
“咯咯。”
tmd他終于知道在里世界的時候是什么東西在蹭他的手了,居然就是這玩意兒……
三途皺著眉頭打斷了鬼火的廢話,對秦非道:“D區那邊的租房手續,我已經去找人幫你辦好了,隨時都可以過去住。”秦非頷首:“可以。”
兩側的暖色壁燈熄滅,血修女經過的地方, 不知從何處亮起的黑紅色燈光詭異地閃爍著,將周圍的每一寸地板墻面都映照得仿若案發現場。然而很可惜,在“氣運值”這種領域,秦非從來就不是什么天選之子,充其量頂多只能算個普通人罷了。看他們當時的樣子,顯然正打算進去。
在逐漸明亮的光線中,一具身著長衣的人型物體靜靜地躺在床板上,一動不動。本場直播結束,秦非肯定就能夠離開體驗區,升級為E級主播了。——秦非倒是的確沒預感到自己正邁向死亡。
教堂內看起來很新,就像秦非在表世界中曾見過的那樣,座椅擺放整齊,精致的雕花彩繪玻璃鑲嵌在墻上。可還沒等他的手指從耳朵眼里抽出來,秦非又開了口:老板娘揮揮手:“這我哪知道,你去找社區門口坐著乘涼的大爺大媽問問好了,他們最喜歡聊人家家里的事。”
“傳教士先生,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誰和您發生了爭執?”可是王明明的爸媽把客廳廚房的窗簾全都拉得死死的,各間房間的門也都關著,整個屋里暗得如同午夜。
談永一窒,不太情愿地抬頭望向義莊大門。
“以那兩個人現在的狀態,沒辦法和我們一起完成煉尸。”
這對抗賽里的陣營歸屬雖算不上什么絕不能為外人道的隱秘,但總歸也是能瞞一時是一時。又是一聲。
很快,那些東西便沖開了門前薄弱的防守,甚至有些攀上了高墻,順著圍墻翻了過來。
沒人!昏沉恍惚的視野中,那人以雙腳為中心,正在霧中一下、一下地搖晃著身體,幅度之大看得人幾乎忍不住要皺起眉頭,生怕他下一秒就翻身杵進地里。
重重砸在玄關地板上,發出咣啷一聲巨響。
很快,眾人成功找到了尖叫的源頭。
黑色皮面上貼著張便條,上面寫了幾個字。當然還是要先享用美味。
煙霧彈根本拖延不了多久,那三個東西,馬上就會沖到他們面前。秦非也很愿意休息一下,他的腦子現在有點亂。“……???”
這是一場公平的暴露。不過好在先前他已經為這種可能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現在只能希望三途和鬼火他們足夠給力。然而更讓人難以接受的還在后面。
只是,出乎秦非的意料之外,那npc與秦非狹路相逢,竟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因此,雖然大多數人巴不得自己這輩子都不用再下副本,卻還是只能苦哈哈地在臨期前的最后一天來到調度中心。但,肯定是越快越好。
徐家于是舉家搬遷到了山下的鎮子里,家中人各自尋了份工,過上了本分又普通的日子。鬼嬰從始至終都沒有攻擊他,可他實在是太害怕了,鬼嬰出現后沒多久他便嚇昏了過去。
作者感言
三途這一波屬實是多慮了,秦非并不是因為她啰里八嗦的邀請而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