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還在,那就好。秦非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眨眨眼,晃掉了掛在睫毛上的血珠。
但,就憑對面那刻意偽裝自己的行事風(fēng)格來看,即使他看穿了一切,也極大概率不會將這信息公諸于眾。
他只是一個正在進(jìn)行自己第2場直播的新人而已啊!如果看見身穿其他顏色服裝的修女,請不要和她對話,并盡快離開她的視線范圍。
“明明是你自己演得太不像了。”
卻發(fā)現(xiàn)那張紙不知何時已經(jīng)在墻上自燃了起來,如今早已被燒的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角,隨著他的視線投射過去,就連那一角也化作了飛灰,落得滿地都是。秦非被贊許驚嘆的目光團(tuán)團(tuán)圍住,額角滑下一道看不見的冷汗。蕭霄心驚肉跳。
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他的目光中寫滿沉靜的憂愁,那眼神似乎在對秦非說:我知道,這始終是躲不過的事。
10:30分寢室就寢身下的皮質(zhì)沙發(fā)柔軟,蕭霄大半個身子都陷了進(jìn)去。在副本中奔波兩天的疲憊得到舒緩, 整個人從腳后跟到大腦都變得懶洋洋的。
正在直播的畫面中,蕭霄和觀眾一樣滿頭霧水。沒有片刻的猶豫,拎著箱子起身就要離開。餐前禱告這件事,蕭霄屬實(shí)是完全沒想起來。
分明是十分輕飄飄、一點(diǎn)分量都沒有的一句話,卻莫名讓蕭霄的心安定了下來。兩個男玩家從會議室角落搬來了底部裝有滑輪的白板和油漆筆。越往村子西南方向走,房屋越是稀疏,最后幾乎成了一片空闊的空地。
果然。如果他沒成功,但能順利回來,那他也用不到這份筆記,完全可以直接走進(jìn)告解廳。
但他又舍不得走,硬著頭皮繼續(xù)往前。是被13號偷喝了嗎?眾人面面相覷。
和他一樣,蕭霄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二,日落前,您可以在村內(nèi)自由活動;日落后請注意時間,于每日凌晨十二點(diǎn)前回到義莊,進(jìn)入房間就寢。”
但實(shí)際上,從直播開始至今,不知多少年間,從沒有任何一個玩家成功消滅過污染源。頭頂?shù)年幵粕⑷バ?去,慘白的月光穿過云層,在他臉上落下起伏的投影。
可人性的難測早已在這短暫的時間中盡數(shù)展露于眼前。
“那時我剛進(jìn)門,屋里就吹起了陣陣陰風(fēng)。”
得不到玩家的回應(yīng),他甚至打開了自己的個人面板,毫無尊嚴(yán)地向那些看不見的觀眾們哭泣求援。這個有些特殊的名字成功吸引到了秦非的注意。“那12號主播呢?他也沒看見嗎?”
所以白方那邊但凡稍微有點(diǎn)腦子的人,應(yīng)該都會想趁著紅方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還在按兵不動,試圖觀察白方情況時,搶先去把那些簡單好拿的指認(rèn)分?jǐn)?shù)給拿了。
既然決定自己動手,那把他們喊過來干什么?你看,他不是已經(jīng)穿上一身神父的衣袍、與副本中的npc打成一片了嗎!還是NPC?
而一旁,秦非拿到鑰匙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告解廳的門反鎖了起來。在逐漸明亮的光線中,一具身著長衣的人型物體靜靜地躺在床板上,一動不動。
雖然秦非說大家都有陰暗面,但蕭霄完全沒看出秦非的陰暗面是什么來。
他直勾勾地盯著秦非看了片刻,而后捧腹哈哈大笑。
主播在對誰說話?秦非不知道,他看到的這些究竟是真實(shí)存在過的,還是僅僅只是鏡花水月。
難道12號自己不想通關(guān)嗎?在能跑會跳的10號和失去行動力的他們兩個中間,6號必然會改變攻擊目標(biāo)。
觀眾們在彈幕里哈哈大笑。“砰!”四散奔逃的隊伍中,僅有一人依舊停留在原地,便是旅社的導(dǎo)游。
另一種,則是做得光明正大。他在生前就沾染上了滿身尸氣,死后又怨氣橫生。他的下腹被0號的斧頭劃開一條極長極長的傷口,但傷口中沒有流出半滴血。
——話說回來,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良心這種東西的?
在這場簡單粗暴的博弈當(dāng)中,鬼怪方的勝率原本在66.6%。“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出去買。”他試圖將話題拉回正常范疇內(nèi)。如果如這人所說,他真的是一位為了傳播主的意志而來的傳教士。
蕭霄心有余悸的望著他們的背影:“實(shí)在太可怕了!還好我跑得快。”3號的里人格不會具有太強(qiáng)大的攻擊性, 一旦出現(xiàn)以后, 十有八九會像4號和14號一樣,躲在里世界的某個角落, 讓玩家們連找都找不到。他們住的這棟宿舍樓一共只有一扇大門,一樓還有兩扇通風(fēng)用的窗,現(xiàn)在外面都堵滿了人。
秦非沒有看向黃袍鬼的臉,但他依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越過重重奔逃的人影,對方的視線正精準(zhǔn)落在自己身上。“鏡子里什么都沒有啊?”這里是一個更加嶄新的、也更荒涼無人煙的空間。
作者感言
三途這一波屬實(shí)是多慮了,秦非并不是因為她啰里八嗦的邀請而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