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蕭霄,轉過下一個轉角。
錦程旅社-七天六夜湘西行,竭誠歡迎您的到來!】雖然副本沒有明確的規則禁止玩家外出,但黑夜的危險大于白天,是所有人公認的事實。而祂,眼前這個污染源。
來自遠處的呼喚聲還在繼續:“秦大佬?秦大佬,你在哪里呀,我來找你了!”壯漢的話將眾人的恐懼不安放大到了極致,就像一根針刺破氣球表面,強裝的鎮定瞬間炸開。蕭霄未能覺察到眼前之人的異狀,他正半蹲在門邊,頹喪得猶如一只喪家之犬。
秦非感慨地握住導游的手。于是蕭霄也學著秦非那樣,若無其事地看向了一邊。但,秦非可沒有那么好騙。
隨著程松的回答,秦非心中最后一絲僥幸也隨之落空了:“第七天早上,你們已經失蹤了整整兩天。”“這次說什么也得是bug吧!”
如今這波當然也一樣。
看守和修女揮舞著電棍,像驅趕豬玀一樣將他們驅趕進一間間房內。希望其他玩家活著,這樣才降低自己被選中的概率;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
只不過此面相非彼面向,相信華國的易學老祖宗也不會介意在自己的知識體系中多融入一些現代化信息。如果沒有這該死的副本直播,以三途耿直的思維,生活在法治社會中的她一定這輩子都是一個良好公民。
是完全隨機?還是有什么條件?雖然這個王明明,看起來只是個知道的不多的引路NPC。
“主播的眼睛真漂亮,好像戴了美瞳一樣。”時間一分一秒逼近凌晨。徐陽舒……是誰來著?他好像記得又好像不記得。
“相反,因為你身上有著能夠勾起他們欲望的味道,你會在所有人中成為他們追逐的第一目標。”等到0號看清追在蕭霄身后的人是誰以后,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云開雨霽。
秦非站在走廊一側,看著面色鐵青的1號玩家,心情十分愉悅地勾起了嘴角。零零總總的積分疊加在一起,秦非一邊聽,一邊在心中默默做著加法。總之,10分鐘后的0號表示:
其他人只以為是秦非拿出了壓箱底的道具,只有蕭霄盯著那紙面上的紋樣,眸中閃過一絲了然:“可以,這個能管用!”秦非:……黑暗的空氣中隱約傳來沉悶的鐘響。
棕紅色的漆木高柜靜靜佇立在角落,深色的絨布將里面的光景遮擋得嚴嚴實實。秦非不知道“活著的死者究竟要如何定義”,但是,假如他們真的能通過游戲召喚出這六具本該躺在棺材里的尸體。
反光的油漆在頂燈照耀下晃得人眼前模糊一片,秦非向那邊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一個十分奇怪的細節。蕭霄甚至回想不起當時她和秦非都攀談了些什么。他只記得,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后,她便引著他們向人群反方向走去。
總而言之,無論身前的漂亮女鬼如何努力,秦非就是一丁點兒反應也沒有。那呢喃囈語,在這詭異的氣氛中顯得分外滲人。天上不知什么時候竟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路旁到處都是石像,密密麻麻遍布所有視線所能觸及的方位。
房間里的玩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許多人臉上都帶著點迷茫。那邊才是自己該呆的地方。再然后,只需靜待時間流逝即可。
整個區域混亂一片。那雙隱藏在玻璃反光下的眼睛中流露出柔軟而疲倦的光。按照往年的祭祀情況,咒念到這一部分時,棺中的尸體勢必會發出很劇烈的震蕩聲,那是那些尸體的亡魂在抗拒林守英的吞噬。
但它旁邊的其他觀眾顯然不太同意。他一言不發地上樓,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直挺挺地向床上倒去。
那就只可能是——鼻端傳來血腥氣味,身后,蕭霄的腳步聲變得踉蹌。
不知道今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
徐陽舒于是又連滾帶爬地爬回了先前那個角落。秦非卻并不覺得意外。木質枷鎖拷上2號玩家的雙手,牢固如鋼鐵般的大掌按壓上他的肩膀,2號直到此時才回過頭來,恍然如夢般驚呼:“你們是誰!”
秦非向那對站在遍地碎肉中的夫妻點了點頭,回頭向臥室走去。
但,他們不能隨意開口說話。
之前孫守義擔心他倆單獨留在義莊里會出事,走之前用繩子將他們五花大綁后塞進了棺材,可不知為何,他們自己爬出了棺材,眼下又躺在了地上。
他原本就沒想過會有其他玩家愿意同他們一起去村東,畢竟這直播可是切切實實會死人的。
緊接著就要開始背:“第六是,若休息區的電燈閃爍……呃。”秦非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顯然不怎么樣,鬼手一點也沒有被威脅到。
他突然卡殼:“閃爍,然后什么來著?”
【1號圣嬰犯下瀆神之罪,扣除積分:1分!當前積分:負1分!】
四散奔逃的隊伍中,僅有一人依舊停留在原地,便是旅社的導游。再摸下去,他的手掌都要被磨破皮了。
作者感言
漆黑一片的狹小空間內,男人的臉色慘白得可怕,指尖冰冷,額角卻不斷有細汗向外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