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出手是真的能夠將雪怪解決,皮糙肉厚的怪物在高階武器的攻擊下,如同砍瓜切菜般被解體,一塊塊帶著粘液的尸塊掉落在雪地上。秦非低頭,鏡子依舊是他不甚清晰的臉。凡事總有先來后到,更何況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根本不會有人愿意禮讓。
哈德賽先生默默盯著秦非看了一會兒。
其他玩家要么自身強大,要么有隊友,再不濟起碼肢體健全,在被針對時擁有一定的反擊之力。
“我們當中……是不是有一個死人?”秦非:“……”林業回頭偷偷瞄他,覺得好像有一朵小烏云,稀里嘩啦地下著雨,如影隨形地跟在他頭上。
這樣一想,眾人越發覺得,夜間游戲中提到的“亡靈復活”指的并非那些怪物。“我要再出去一趟,可以嗎?”
和余阿婆的銅鏡一樣,這枚戒指同樣是一個空間鑰匙。
“行。”聞人黎明嘴唇有些發白,雖然什么也沒說,卻答應得飛快。
監控上的一圈飛刀在瞬間彈射向四面八方,而藍衣工作人員正將整顆腦袋塞進絞肉機內部查看著電子元件,恰好錯過了這一幕。聞人黑著臉,招呼隊員們支好帳篷, 就地圍坐成一圈。已經加深到了B級玩家完全不可能抵御的水準。
……有點像人的腸子。
六個祭壇的碎片被平鋪在中間的空地上,林業十分茫然,試了一片,又試了一片,將試過的碎片擺放到一旁。那熱情到過度、令人有些不適的笑容,簡直和哈德賽先生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剛才在營地里,應或跟他們講起過秦非在密林前力挽狂瀾的強大操作。
再加上走廊的沼澤化跡象越來越重,玩家們每往前一步,半條腿都會陷入地面中,因此更是寸步難行。
墻上的地圖明明白白地畫出來了,奧斯塔迪亞山脈中有五處分支,如同五根觸手,自山脈狹長的主體向四方延伸。
身下是稍陡難行的雪坡。
NPC不為所動,似乎誓要將拉偏架進行到底,向□□進一步,道:“空前絕后,老婆真的太牛啦!”光從直線距離上看,秦非要想抵達終點,要走比別人多近兩倍的路程。
他不去告訴他們刁明的事,彌羊也沒想起來要說,剩下岑叁鴉和丁立幾個更不會主動去和黎明小隊搭話。再說如果他們真的去了,萬一死在了林子里,那他的保護費豈不是白交了?
當然,也可能是出于報復心理。
倒計時還剩最后三分鐘!烏蒙的臉上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個笑容, 那笑容扭曲而古怪, 仿似某種期許即將得到滿足, 他抬起手,向虛空中抓去。
“可以。”“那個哭泣的女孩子背對著他,只露出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后腦勺,任憑他怎么說都不扭過頭來。”在出發去保安亭之前,秦非還有另一件事要宣布。
長相奇怪,不符合常理?“求你幫幫我,我不想死啊!!”
可現在不是猶豫不決的時候。鏡面中,那霧氣忽地旋轉成了一片漩渦。副本總算做了一次人,整個下午, 過得安然無恙。
秦非擔心的是自己。
谷梁僅剩的一只手就像失去控制了一般, 瘋狂擦拭著尸體上殘余的積雪。突發雪峰因此驚慌失措地沖出營地,行為邏輯上也非常合理。
場面看上去分外驚悚。聞人黎明下了那么多次副本, 還是頭一次遇見這么不講武德的。說起來,秦非能拿到這件物品也是多虧了谷梁。
秦非垂眸,他仍在地面上繼續尋找線索,帶著橡膠手套的手指在觸及到某處時動作忽然一頓。秦非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秦非點頭:“在雪山中駐扎,一般來說會選擇坡度平緩、周圍有遮擋物的空地。”
秦非又向后躺了躺,一副“你要弄我就快來弄”的擺爛樣:“隨你,我死了你也活不成。”能升到C級以上的玩家不說多有本事,起碼眼色是足夠的,丁立又給孔思明倒了一杯水。秦非從沒有想過將它當做一件武器來使用。
“急什么。”秦非無論何時都有種仿佛抽離于事件之外的淡然。比怕鬼還怕。
就在呂心忍不住想問第三遍時,旁邊床位的唐朋忍不住出言奉勸道:咬緊牙關, 喘息著。
但他好像忍不住。光目前的觀眾們爭先恐后地討論著。彌羊壓低聲音,用孔思明聽不見的音量對秦非道。
不至于吧,八寶粥都能氣到他?鬼嬰被秦非使喚了,倒是也不抵抗,老老實實順著身后的推力往洞里鉆。
“走。”系統提示音毫無征兆地響起,在冰雪覆蓋的空闊山谷間幽然回響,與身下深澗內傳來的嗡鳴聲裹挾在一起,扭轉出如困獸尖嘯般的尾音。想到祝宴,應或忍不住撓了撓頭:“要不我們別管其他玩家了?”
作者感言
右邊僵尸雖然肢體僵硬,行事卻分外靈敏,在灰蛾沖出冰面以前,他已眼疾手快地將尸塊投進了湖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