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現在我們最緊要的任務仍舊是盡快下山。”
NPC高舉著的手尚未收回,握緊的拳微微一動,變做了一個槍的手勢。秦非不知道他在遇見自己之前都遭遇些了什么,但他渾身上下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已經迅速結痂,有些則還在向外滲著血。不過雙方之間看起來并沒有出現什么矛盾,在路上碰到時,還會很客氣地互相攀談。
這個消息并不讓人感到愉悅,反而讓人心情更加沉重。薛驚奇這邊連帶他自己在內,一共有7人。攔路阻礙過多,他只能手握刀柄硬砍。
但不知是秦非那一腳踹得實在太重,還是烏蒙自己摔得太狠,總之,他努力扭動了半晌,都沒能將頭從雪中拔出來。
為了避免麻煩,他將聲音壓得很低。假如他不是一路跟著秦非,現在絕對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面對如此誘人的獎賞,愿意去接任務的玩家反而少之又少。腦海中浮現出不久前的畫面:
“你傻呀,系統這么干當然是有理由的,還不是因為前幾次高階玩家們都太謹慎了,直播前半程全都緊繃著,無聊得要命。”對面五人一起搖頭。
林業正打算繼續說下去,秦非卻忽然拉住了他。“你就讓我們家孩子玩玩唄,老頭。”持續低溫侵蝕著眾人的活力,更加糟糕的是,他們又一次迷路了。
“我們得下去。”秦非語氣平靜,迷羊的臉卻皺成了包子。秦非仰頭向后,懶洋洋地倚靠在墻面上,像是完全沒把眼前的困境當成什么大事:“出得去。”指間的黑晶戒正在一陣一陣的發燙。
孔思明突然閉上嘴,再也不肯多說一句,問他什么就一個勁搖頭,驚恐害怕之意溢于言表。而假如他們避無可避,一定會遭到鬼怪攻擊,那有個安全的建筑外殼作為堡壘,也比在社區里被鬼追殺要好得多。
“不過被烏蒙他們幾個拽住了。”他一點也不為刁明擔憂,慢悠悠地說道。秦非就像是在一片漆黑的房間中突然開了燈一樣,眼前的光亮刺激得他不由自主地閉上眼。
鬼火性子急,兩步爬過去,伸手就要往洞里掏。青白的皮膚毫無血色,眼球呆滯而突出,那人穿著一身與雪山環境格格不入的深藍色清朝官服,頭上頂著一頂戴紅纓點綴的帽子,兩根長長的獠牙從嘴唇兩側伸出。
彌羊的眼花了一下, 他好像看見翅膀上的眼睛眨了眨。只要觸犯規則,就會立即被難以抵御的副本之力抹殺。秦非沒有多做任何描述,語調很平常地敘述著。
彌羊同樣神色不善,側耳細聽,臉色越來越黑:“你們仔細聽,是不是有什么聲音……?”有些話聞人隊長不方便對刁明這位客戶說,但烏蒙說起來毫無心理壓力。哪像他們幾個,看面相就是清澈愚蠢的大學生,好相處得不行。
而秦非也終于能夠舒舒服服地窩進別墅柔軟寬大的沙發里,和那位渾身寫滿“我是個麻煩”的家伙好好聊一聊。“剛才在木屋里,烏蒙把那個怪的肚子剖開時候,有一個視野死角,小秦好像彎下腰去撿了什么東西,我們都沒看清。”玩家點頭。
她們張開嘴,露出無比尖銳的牙齒。
秦非道:“刁明不是一開始就古怪,他是進密林以后才開始不對勁,必然是受到了密林的污染,而不是初始身份有問題。”彌羊:“?”原本普通的文字經由它的組合落入人的耳中,變得令大腦都難以解析起來。
秦非直接將相冊時間調到了最近日期。阿惠是這隊人里唯一的姑娘,長得又嬌嬌小小,是讓人下意識就會照顧的類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說法,很多鬼在剛死的時候,其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他們會像活著的時候一樣說話、做事,直到遇到某個機緣被人點醒,才會覺察到他們已經成了鬼。”
年老體弱的老太太橫刀一拍,刀面重重落在傀儡玩家的腰際。孔思明以精湛的演技成功逼退了不懷好意的賞金獵人,為自己換得在下山途中全程牽住秦非衣角的資格。
系統無法摧毀碎片,任何人都無法摧毀碎片。彌羊身后,一條細細長長,像是繩子一樣的東西,正順著坑洞中涌來的水流向上漂來。
林業現在已經距離機器不到一米了,他面前站著最后一個動物,而那動物正一臉遲疑地瞪著前方的機器,不知該何去何從。
聲音越來越近了。
“你們覺得寶田先生會騙人,對不對?但是主播這樣問,寶田先生根本騙不了他。”
“老婆老婆你最棒,老婆老婆你最強!!”刁明眼中閃過陰鷙的光。是個套話的好機會。
(完)
林業順著秦非看向的方向遠遠望了過去,見街道另一頭,一個騎著三輪車的老太太晃晃悠悠朝這邊行了過來。剛才短暫的停頓,似乎只是為了給玩家們留出吸收信息的空隙。(B級盜竊內容:NPC信息、視野、面容、技能 - 升級技能解鎖更多盜竊內容,具體盜竊內容有一定可能隨NPC特性產生隨機畸變)
也就是孔思明保存進手機相冊的那幾張。灰色的貓咪動作優雅而迅捷,出手卻利落得要命,從房間這頭走到那頭,就像是給危樓打標的拆遷隊一樣,將一整排石膏雕像全都造得不成樣子。
原來是因為NPC都離家出走了呀。從崔冉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起,呂心心中那種詭異的焦灼感便瞬間消失了。
只有秦非一個人落在后面。“還有你家的門牌。”
雙眼赤紅的賭徒觀眾在各個直播大廳外巡回。三途幾人同樣想回一趟活動中心。
作者感言
那個地方可以說是整個義莊中看上去最安全的位置了,左右都有其他人做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