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廳中近半數靈體都匯聚到了這小小一隅,將這里擠得水泄不通。雖然無法回頭,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一個接一個僵尸跟了上來。
秦非推開門,在正對門的餐椅上看到了半截人類的指骨。
在秦非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中,空氣里的彈幕逐漸多了起來。“畢竟,像我這么善良的人,也和你們一樣,一點都不想讓手上沾上血呢。”實木棺蓋發出悶響,驚得門口圍觀的其他玩家齊齊一凜。
蕭霄說過,徐家人在離開之前將宅子布置成了一個聚陰陣,沿途路過的各種孤魂野鬼都會不自覺地被陣法吸引,從而滯留在樓中。可以攻略,就說明可以交流。秦非不動聲色地向后挪了挪步子。
再仔細想,卻又怎么都想不起來了。“甚至有一次,他成功操了一個S級玩家。直到現在,那個S級玩家依舊是他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今天,無論是三途、鬼火還是蕭霄的直播間內,大部分觀眾都是從秦非那邊分流過來的。這面鏡子,看似明晃晃地掛在那里,但要想參透其中隱藏的奧秘卻絕非那么輕易。
怎么回事……?其他小孩齊聲應和。
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這份對于主無處釋放的愛,在面對秦非時很好地獲得了宣泄。正在直播的光幕畫面中,白皙清瘦的青年笑容靦腆,微微偏頭看向導游,清澈的眸中寫滿友善與討好;“希望我們能一起度過愉快的七天。”
她小小的眼珠在眼眶里轉了轉。逆著光,玩家們看不太清楚,只能聽到一聲聲金屬刮擦地面發出的悚人聲響。“跑!”
他仰起臉,望向周圍眾人。又近了!
“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整個大廳幾乎所有的人都關注著畫面。
嘶……但,雖然幾率不高,可假如他和蝴蝶一起進了副本,又倒霉被蝴蝶認出來的話……黛拉修女隊大家非打即罵,稍有不如她意義的地方,她就直接把人拎去小黑屋電棍伺候。
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神父被秦非懟的卡殼了。她的神色幾經變換,懷疑、憤怒、嫌惡……最終定格在了深深的仇視上。
在蝴蝶的眼神示意下,四個黑衣傀儡一腳將門踢開,迅速沖了進去!而這一次,等待著他們的又會是什么呢?身后,腳步聲越來越近。
“喂?”他擰起眉頭。
他在玩四角游戲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女鬼跟在他身側時,身上總是時不時傳來鈴鐺響。據蕭霄說,鬼火那天晚上回去以后就到處問別人“黃毛”是什么意思,問了一輪后終于得到答案,自此一蹶不振,連著幾天都沒什么精神。
直到他抬頭。
秦非低頭,看見了自己繃得筆直的腳背。“我以我的信仰、尊嚴與人格擔保, 事實絕非如你所說的那樣!”不多不少,正好八件。
一切都發生得毫無預兆,凌娜驚恐交加,完全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秦非低頭輕輕咀嚼著食物,同時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餐廳里的眾人。“你們可以叫我崔冉,這里是生存類的恐怖直播……”
安安老師不想回答。“我們完全可以趁這段時間盡可能多地拿告解分。”三途道。
而除了老人以外,其他五個竟都已經死光了。
除了王順。
其中一具女尸見狀,甚至笑了一下,張開口,用她并不怎么靈活的嘴巴說出了一句話:“別這么緊張嘛。”徐陽舒一愣。總而言之,等秦非口若懸河地說完所有的一切之后,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眼神中已經徹底只剩下崇拜了。
“主播這一副被逼良為娼的表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哈哈哈哈哈哈……”蕭霄卻完全冷靜不下來:“萬一他們來了怎么辦?”
房子都上了鎖,要去哪里?令人完全難以擺脫,不自覺地便向他靠攏過去。
最后成功召喚出了一個不知什么鬼東西來,一邊往他們背后吹冷氣一邊喊他們的名字。
沒用,一點用也沒有。這問題著實有些難以回答。對于這種異常的數據波動,秦非只能得出一種推測:
他示意凌娜抬頭。那個和蘭姆有著相同外表,眉宇間卻滿是冷漠孤僻的孩子,無疑正是秦非在副本中見過的24號圣嬰。“說吧。”
雖然他很難從中獲取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但無論是邊角料,還是隱藏的線索,只要能夠看到一丁點總也是好的。
就連程松露出些許訝異的神情來。他從祠堂回到義莊時太陽才剛剛落山,即使后來玩家們交換信息耽誤了不少時間,抵達亂葬崗時至多也不過才晚上九點。他們從離開副本出現在城外,到現在穿過巷子進入F區,耽誤的時間一共也不過幾分鐘而已。
作者感言
三歲男童,身心潔凈,又是外來人,且無親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