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微闔著眼,將鬼嬰從領域中拎了出來。緊接著是手臂。被供奉在高臺上的復眼翅蛾,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闖入神廟中的人們。
聞人黎明十分不解:“好端端的,你為什么要去撬地磚?”
房間里能藏人的地方幾乎沒有,唯二可以起到一點遮蔽作用的,就只有進門右手邊的床和左手邊的單人衣柜。不知過了多久,飛蛾群在前方不遠處一閃,忽然憑空消失了。形狀恐怖的斷肢殘臂四處翻飛,腥臭的液體迸濺上四周墻面,鬼怪們發出憤怒的咆哮與吼叫。
“什么?!”另外三人齊齊震驚了。
具體節點是在今天早上。秦非腦子轉得飛快,但并沒有耽誤他和接警員對話:轉而翹起腳繼續在收銀臺前打起瞌睡來。
秦非又向后躺了躺,一副“你要弄我就快來弄”的擺爛樣:“隨你,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尖叫,被聞人黎明伸手捂住了嘴。黑臉男玩家調出這個直播間時,老虎已經帶著秦非四人來到了紅色泳池房門口,大家并未看見老虎游說秦非的場景,自然也想不到這事早有預謀。直到半小時后,在隊伍最前方開路的烏蒙突然停下腳步。
但游輪工作人員對于閾空間的了解似乎不夠全面,所以在規則中,他們只提到了地毯顏色變化,而沒有提到如燈光閃爍之類的其他預兆。
“最開始說要進這棟樓的人是誰?”三人如今光是靠近他,渾身就洋溢著一股畏畏縮縮的氣質,看著秦非好像在看什么了不得的邪門玩意,儼然是想離秦非越遠越好。
……而他身上的服裝也發生了改變,老鼠在進副本時穿的是寬松的黑色外套,此刻卻變成了一套灰色西裝。
“門?這是門字?”鬼火湊上前觀察,然后一拍大腿,“嗨,還真是!”
火光四溢。自從彌羊的盜竊值點到100以后,他的直播間鏡頭就隨之切成了兩塊。其二則是因為,高階玩家圈內的首席雇傭兵開膛手杰克公開宣布,他決定放棄追捕小秦的任務。
是怪物們流淌的口水低落在地的聲音。雪山不可能找一個敵軍替自己馴化使徒,所以,作為被雪山選定的“教官”,秦非本人毫無疑問已然是一個合格的使徒了。
水下的蛾群短暫地避讓開,僅僅一秒以后,它們便仿佛嗅到血腥味的狼群,翻涌著直撲而來!秦非低聲道。
可秦非選擇的這間游戲房,一旦進入,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他驚訝地掀開眼皮。手上的石頭很快用完了,他又彎腰去撿。
秦非望著那張無比熟悉的臉,眼神古怪而了然。果然,就像他們今天上午想的那樣,蝴蝶把玩家叫回去不懷好意。
這是他預備好的,用來說服爸爸媽媽的第二種方法。而隔著一道房門,老鼠、熊和野豬正靠坐在走廊角落直喘粗氣。畢竟,底艙的工作區也標了“非請勿入”,但秦非他們進去了,卻什么事也沒發生。
工作區離游輪的發動機組很近,這里的空氣中漂浮著一股濃郁的機油味道。雖然已經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連續被兩個馬尾辮抽到臉的那一刻,鬼火依舊抑制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烏蒙忍了一下,沒忍住,小聲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停下了?”
豬人的語氣依舊歡快可親,可玩家們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手上的石頭很快用完了,他又彎腰去撿。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彌羊壓低音量,用氣音對秦非放了句狠話:
反而有一張紙條,隨著相框的不斷振動,從墻壁和相框的夾縫中飛出,飄飄落落,掉在了沙發靠背上。“別說了吧,這個新人真的挺厲害的”玩家們看不清谷梁的臉,他完全被飛蛾的翅膀掩蓋住了,但,地板上浸出的那一灘鮮血,以及男人聲嘶力竭的痛苦呼號聲,都足以令人觸目驚心。
呂心無聲地坐在床上。NPC可不管玩家怎么想。
就是這樣一罐看著、聞著就惡心到不行的東西,船艙中有近十分之一的玩家都拿到了。再盯著那兩個傀儡看了一會兒,越看越覺得,就是秦非說的那么回事。在橫跨整整兩個月的高強度比賽中,秦非已然可以斷定,他遲早會再次和蝴蝶對上。
、這個詞匯,為什么會從一個NPC的口中說出來?沒人能夠給出答案。
以及——其實他連究竟發生了什么都沒弄清楚,但身體對于危險已經有了先一步的反應。右邊僵尸糾結地瞪著冰面看了一會兒,抬起手,捂住眼睛,也跟著跳進了湖里。
鬼火咋舌:“兄弟你這真是,天命圈選手啊。”如果周莉的死亡原因和僵尸有關,那小秦也的確沒有說錯。秦非一記鋼管又敲飛了一只雪怪,可峽谷中的怪物源源不斷。
可玩家之間卻是一片死寂。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將里面的人聲截斷,烏蒙側耳細聽,勉強分辨出一部分內容。
或許有人像綠房間里的黃狗、狼和大象一樣, 已經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游戲中,不過數量應該不多。“我們走的方向沒有錯,和地圖上所指的一模一樣。”按照玩家們之前的想法,他們有打算過在安全區內敲碎祭壇,這樣怪物就不能拿他們怎么辦了。
右邊僵尸歪了歪腦袋,青色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隱約像是思考的表情,兩只干枯褶皺的眼球在眼眶中轉了轉。在他前方兩個身位處站著的,似乎正是今天下午,在游戲區被帶走的玩家之一。
作者感言
秦非卻難得地感受到了一絲困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