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玩家都相信6號的辯解,但6號話音落下后,的確有幾人露出遲疑的神色。
“現在天色不早了,我都餓了。”
有人被卷入副本后,滿身泥濘血污摸爬滾打,卻依舊整日命懸一線。即便如此,很大一部分程松的老粉還是沒有放棄他,即使直播高光大多數都匯聚在了秦非那群玩家身上,他們依舊時刻關注著程松的動態。
今天,無論是三途、鬼火還是蕭霄的直播間內,大部分觀眾都是從秦非那邊分流過來的。要找線索也不急于這一時,明天再說也不遲。
蕭霄搖搖頭:“就掉了一丁點, 估計是剛才里世界出現的時候, 情緒波動太大造成的。”鬼嬰雙手牢牢抱著秦非的腿, 活像個人形移動掛件,它的雙眼緊閉, 時不時咂巴幾下嘴,眼看竟是睡著了。灰白色帶著血絲的眼白,深灰色的瞳孔,甚至在上下還長了兩塊眼皮,上面生長著零星稀疏的睫毛。
鬼火和三途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驚疑不定地望著秦非。
“你會看清最真實的自己。”
這11號是發病了吧,病的可真是不輕啊。她將秦非身上的鎖鏈解開,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含有一種難以自抑的濃重狂熱,像是看到了什么傾世珍寶一般。“如果他們的尸體不在家里,不在祠堂,也沒有埋在亂葬崗。”秦非低聲道,“那又會在哪里呢?”
“完全可以,哪怕他把你說過的話一字不落地重復一遍也行,不信的話,你們一會兒試試就知道了。”華奇偉瞇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但他不可能禁止三途他們去找秦非。
這一系列的操作實在驚呆了他,他既不知道秦大佬是怎么唬住神父的,也不知道他把神父攆走是想做什么。
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
面對0號的發言,兩名玩家一個手足無措又茫然;
正在直播的光幕畫面中,白皙清瘦的青年笑容靦腆,微微偏頭看向導游,清澈的眸中寫滿友善與討好;“希望我們能一起度過愉快的七天。”秦非看著鬼火的傻樣,突然就有點遺憾。
“你只需要想清楚。”秦非之所以如此謹慎,也是為了保險。
觀眾們都快被秦非這鉆空子的能力給震驚了。村道兩旁,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沿途濃霧彌漫,灰白色的霧氣看上去總有種令人不安的感覺,仿佛多吸幾口就會中毒似的。
秦非用余光看見蕭霄蠕動著嘴唇,無聲地說了一句話,看口型好像是……“該傷害你的鬼一樣會傷害你,不會因為這就對你客氣。”秦非擺擺手,像個干吃空餉不好好辦事的工程領導一樣敷衍道:“她在辦了。”
可再往下看,秦非的眉頭卻皺了起來。秦非抬起頭來。
但他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現了從不遠處一閃而逝的蕭霄。那是祂原本的樣子。那可是一個連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山村,怎么會成了旅游景點?
……每間牢房中的囚犯都遍體鱗傷。愿意為他生,為他死,為他踏足任何危險。
一直秉持著這種觀念的靈體們,在今天被這個一襲神父裝扮的低階主播狠狠打臉了。
如果如這人所說,他真的是一位為了傳播主的意志而來的傳教士。“我也覺得。”
那被刻意掩藏起來的鋒芒緩緩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眸中是將一切計算到極致后的篤定與鎮靜。不遠處,這戶人家的屋門一如其他人家那般緊閉著,老舊的木門樣式樸素,邊緣爬滿灰紅色的霉斑和苔蘚。
女鬼之所以做出這些小動作,目的并不難推測,大概就是想影響玩家們正常的游戲流程,迫使玩家發出聲音,或是使游戲提前中斷。
往前看去,秦非和蕭霄已經一溜煙的沖向了通往休息區的回廊。
“靠?”蕭霄也反應過來了,“我看到的是一桌麻辣海鮮鴛鴦火鍋。”七嘴八舌的道歉聲四起。他們根本,就是不想讓其他人一起去吧?
是他對于棋逢對手的期許與容忍。他必須找準這個瘋狂又偏執的修女的痛點。
什么提示?
“提交線索要去服務大廳,服務大廳在F區和E區之間的中心街道上。”可,無論主播在臥室門口怎么做,那對夫妻對待他們的態度似乎都沒什么差異。更何況,他本來也就只有表情演得真誠,說的話確實離譜到鬼扯。
不然豈不是成了白嫖?那聲音極輕,若是秦非耳朵不夠好或是睡著了的話,肯定就會被忽略了。
“嘶!”一片黑暗的走廊乍然明亮,又瞬間恢復黑暗,往復幾下,終于“噗呲”一聲徹底暗了下去。而告解廳外,混亂的聲響越來越大了。
作者感言
11號的身形搖晃著,怪異的模樣驚得他身旁的兩名玩家都向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