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姿勢優(yōu)雅地伸手,抽出一張餐巾紙抹了抹嘴,好像他不是剛唆完一碗漿糊一樣的炒肝,而是吃了一頓人均2800元的法式大餐。
秦非沒有明說,但系統(tǒng)似乎從他微小的表情中讀懂了他的意思。“快出來,快點!去外面站成一排!吃飯的時間到了!”
這幾個是純新人,或才剛直播了一兩場的F級玩家。第1次參加R級對抗賽,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里四面環(huán)山,土壤貧瘠、水源枯竭,卻恰巧位于三座大山的交接之處,是群山之中的交通樞紐。他抬眸,眼帶希冀地望向?qū)O守義與秦非。關(guān)于秦非身上的奇怪之處眾說紛紜,然而討論度最高的依舊是他的天賦技能。
是什么東西?
好在他從來沒有懼怕過來自他人的目光。空氣很安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那些只在傳說與噩夢中出現(xiàn)過的生物,此時竟活生生出現(xiàn)在了眾玩家眼前,陰森鬼氣繚繞,空氣被無形的怨念所占據(jù),霎時間陰寒無比。
假如是副本的話……撒旦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12號,這個該死的漂亮青年,實在是他見過最討厭的家伙了!秦非伸手,掂起那把銹跡斑駁的鎖,仔細查看后不由得輕輕“咦”了一聲。
但現(xiàn)在,這門已經(jīng)非開不可了。“主播想干什么?我怎么又看不懂他的操作了?”撒旦被打斷,瞬間啞了聲。
他連忙又將眼睛閉上。
此刻的他看起來非常不對勁。
絕大多數(shù)情況下,NPC不會理會玩家,無論是副本內(nèi)的還是副本外的。一雙手臂纏上了秦非的胳膊,緊接著,對方的半個身子都貼了上來,柔軟的觸感清晰可辨。
秦非對此并沒有異議。20號想不想砍死6號,秦非不知道,但從6號剛才說話時的神色來看,他顯然是在說謊,而且這謊說的并不高明。不遠處,走廊上有玩家訥訥地開口說話:“2號……死了?”
有什么東西是能夠嚇到他的?絕對已經(jīng)死透了啊。
蕭霄在死到臨頭的前一秒都還在為這件事憂愁。無處發(fā)泄的怒火被秦非的話引燃,修女不假思索地譏諷道:
落在拐角處的那個“蕭霄”耳中,就是秦非已經(jīng)完全相信了他的欺騙的證據(jù)。蒼老枯瘦的手被扭曲成了常人難以達到的弧度,森森的白骨插破表層皮膚,斷裂的骨茬令人光是看一眼都覺得頭皮發(fā)麻。假如神像是有自己的意識,并且會攻擊人的——
???有人雙眼放光,一秒鐘都舍不得錯過眼前精彩的畫面,也有人面露懊惱,似是在為今后的賭桌上失去了一張好牌而感到遺憾。原來是他搞錯了。
頭頂?shù)陌自葡袷潜荒玖?般,迅速褪成昏沉的深灰。
他沒看到啊。秦非想起2號晚餐時那野獸般的模樣,想起他夜嘴角邊殘留的血跡,心中涌起一陣惡寒。蕭霄十分意外,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這里還有一道門。
說來也是奇怪, 整個里世界的教堂都已面目全非了, 可那告解廳卻依舊和秦非在表世界見到過的一般無二。
秦非一面走一面打量著道路兩旁的屋子,不出意外地在每一間房屋門口都看見了白色的紙錢串。還好他不會害怕,否則即使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光是林業(yè)這一指頭就足夠把一個正常人給嚇死了。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動聲色地帶著四人轉(zhuǎn)了個方向,壓低聲音道:“這里人太多,我們?nèi)e的地方說。”其實秦非根本沒什么疑議,他想知道的東西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靠自己弄明白了。
僵尸們長長的獠牙裸露在嘴邊,尖銳的指甲即使被霧氣遮掩都難掩其殺傷力,毫無疑問,假如被抓住,下場一定十分凄慘。“我能不能問問。”蕭霄壓低嗓音詢問三途,“你們公會找他是打算干嘛?”
門外,那人越走越近。直播大廳光幕前,圍觀的靈體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評價著秦非的舉措。
這是急眼了嗎?秦非當然不能讓手將棺材打開,他飛快地伸手,扣住棺蓋兩邊凸出的木椽。
10號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身為命門的脖頸被敵方所掌握,秦非不由自主地輕輕吞咽了一下,任由面前兩尊大佛對壘,閉上了自己還想繼續(xù)說騷話的嘴。良久,醫(yī)生輕輕嘆了口氣。
這一點從2號身上就能看出來。
亞莉安一邊向秦非通風報信,一邊小心翼翼打量著他的神色。教堂告密有一個重要的限制條件:玩家只能告“有罪之人”的秘。蕭霄的嘴一點一點張大了。
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一小條縫,一個腦袋鉆了進來。不少人都避開了她的眼神。那是在備選者充足的情況下才會生效的條件。
“你們呢?”秦非微笑著看向刀疤。
這個告解廳,是要人站在外面用的。他的目光向走廊右側(cè)盡頭飄去。“看個屁,在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青年面帶微笑,溫柔和善地說出了非常失禮的話。
作者感言
二十多個人在休息區(qū)內(nèi)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