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天生就該待在這個副本里,他就是這個副本的一部分似的。秦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語畢, 他面對帶緊張地望向幾人。
系統提示音在秦非腦中不斷響起。
不費吹灰之力就騙來了道具解說,秦非現在的良心有點痛。
之前孫守義擔心他倆單獨留在義莊里會出事,走之前用繩子將他們五花大綁后塞進了棺材,可不知為何,他們自己爬出了棺材,眼下又躺在了地上。
“好了好了。”孫守義打起了圓場,“咱們先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么辦吧。”“等你下次出來的時候,我會幫忙,將6號和他的兩個朋友引到你這邊來。”
秦非皺眉,望著他消失的背影。紙銅錢鋪滿地面,范圍綿延難以計數,做這些的人一定是想要刻意鎮壓什么東西。直到那巨大的、用竹藤編織的掃把頭散落一地,女人這才氣喘吁吁地停手。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小心了。
失手了。黑而長的走廊中,只有修女和秦非的腳步聲錯落響起。用繞圈來形容或許不太恰當。
咔嚓。
話音落,對面導游頭頂的“1%”進度條緩緩上升到了“2%”。有人跑過來了,越來越近。向前的力道傳來, 孫守義帶著徐陽舒離開墻角, 向著蕭霄所在的方向走去。
但此時局勢不明,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驚動到那些村民們,因此依舊老老實實地立在棺材里,一動也不動。秦非扯起嘴角,露出整齊漂亮的白牙。孫守義憂心忡忡:“小秦,你說,他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嗒、嗒。他輕描淡寫的模樣,簡直像是剛撕掉了一張廁所門口的草紙。
那張嘴以一種驚人的方式越張越大,露出內里猩紅的肉,牙齒肉眼可見地變得細長而尖銳,很快便布滿了整個口腔。但其實所有靈體也都知道,這毫無意義。
一旁的青年神色誠懇,近距離面對女鬼,他不僅沒有流露出絲毫恐懼,反而帶著隱隱的向往,像是十分渴望得到對面那位女鬼小姐的認可似的。主人格蘭姆懦弱、羞怯,是個柔軟不堪一擊的孩子,因此它分裂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又迥然相反的24號。
徐陽舒站在祭臺上,嚇得差點尿了褲子,蕭霄搖動鈴鐺向祭臺邊緣跳去,一把抓住黑布將徐陽舒蓋在了棺材里:“別添亂。”青年的目光溫醇和善,語調卻漫不經心。
蕭霄他每回進副本之前都要精打細上算一整個晚上,結果秦非竟然用來帶蘋果??秦非很愿意在能辦到的最大程度上滿足他們的需求。可12號口中描繪的那幅畫面,也的確調動起了他血液中的興奮因子。
威脅算什么厲害招數?懷柔政策才是王道!
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流動的云層將頭頂過于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孩子們的笑鬧聲響徹整片園區。……回想適才的奔跑過程,秦非意識到了一件事。
有人失控般用力錘起車廂墻壁,一個脾氣暴躁的乘客大聲嘶吼著:“下車!我們要下車!這是什么破直播,我拒絕參加,你們這樣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不知道!”秦非倒是很能理解現在的蕭霄。
“我只是以為你提前回去了,沒想到你還在這里。”村長口中這樣說著,表現出來的卻全然是另一種意思,他上下左右地打量著秦非,像是在看什么離奇的天外來物似的。秦非回頭瞟了一眼,兩個血修女依舊速度不減,在遍地金屬、碎石與火花迸濺中,氣勢洶洶地沖他疾沖而來。
“殺人、或是間接導致人死亡,在這個副本中并不是一件好事。”秦非道。完全脫離實際的構造,令人僅僅看一眼便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靈體們在這一組主播的不同視角間不停地跳轉切換,試圖掌握所有人的動向。
身后傳來刀疤命令聲:“進去看看。”“這個我也不清楚。”神父道,“蘭姆病了,需要接受治療。他不怎么待在地牢里。”導游緩緩挪動眼珠,看了秦非一眼,片刻后又將視線收了回去。
黛拉修女的態度好的出奇:“您說。”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
“不過……”所有觀眾的腦海中都冒出了一個相同的念頭。隱約有腳步和對話聲從那過道中傳來。
雪白的麻質襯衣不見一絲污跡,與身周臟污的環境形成了鮮明對比。蕭霄:“?”
直播間中,系統就像是知道觀眾們喜歡看什么似的,突然切近景給了秦非的眼睛一個特寫。就在不到半小時之前, 這樣備受矚目的人還是6號, 以及他身旁的5號和7號。身側,一個正在咬三明治的玩家突然驚呼道:“我的san值恢復了一點!”
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跑什么跑?外面也有東西過來了!”此時玩家們才發現,這張所謂的“木板床”原來只不過是一塊搭在幾塊磚頭上的門板而已。
……真是晦氣。污漬斑駁的墻面上,昏沉搖晃的燭火下,幾行血紅的大字觸目驚心。
秦非環視一圈,見空地上只有他們三人,便詢問道:“其他人呢?”他還想再問點什么,可還沒等他張口,跟在幾人后面的林業忽然擠上前來。鬼火是真的心態崩了。
等到再醒來時,那股束縛著他的力道終于消失,眼前白晃晃的一片也已完全退去。
作者感言
會不會反而是來自迷宮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