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步接著一步,靠墻行走在漆黑的廂房中。
他忽地猛然一閃身。秦非環(huán)視四周,臥室內(nèi)唯一能藏東西的地方就是床底。這間房里的擺設(shè)和它的外觀一樣,都已經(jīng)十分陳舊了,那些夜間村中隨處可見的石質(zhì)神像在屋里并沒有出現(xiàn),地上散落著一些水果玉米之類的食物,也不知扔在那里多久,全都干癟得不成樣子。
整個村莊的居民都聚集在了臺下,祠堂的大門就這么一點。十幾秒之后,2號安靜下來。“確實。已經(jīng)開始喉嚨發(fā)干了?!?/p>
所有人頓時猛然松了一口氣。主播真的做到了!甚至可能超越他們之前通關(guān)過的所有副本的累積。
棺蓋掀開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靜的空氣。十有八九,是對應(yīng)了那條“需在鐘聲響起前完成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的規(guī)則。這便意味著,玩家從進入副本開始直到現(xiàn)在,一條可信的規(guī)則都沒有遇到。
如果直接動手,萬一等他們進入里世界后,又出什么意外可怎么辦?三途是見識過0號囚徒的威力的,可以想見,以0號囚徒的殺傷力,即使捆上鎖鏈,依舊會比她見到的那兩個囚徒難對付十倍不止。但,他們不能隨意開口說話。
吃飯讓他們吃臭的,睡覺讓他們睡棺材,過來兩天死了三個人。
而若是獨留刀疤一人在義莊,除了程松外的其他人又不太樂意?!霸瓉砣绱?,任何人被傳教士先生的人格魅力所折服,都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氖??!?/p>
事情發(fā)生在秦非離開圣嬰院副本后的第十五天。
他的目光向走廊右側(cè)盡頭飄去。秦非已經(jīng)可以確定,推開門后會發(fā)生的事,絕對不會是他想看到的。阿爾茨海默癥晚期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
刀疤在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停了下來。
就在神父消失后不到幾秒,走廊另一端,漆黑的墻根角落緩緩走出三道身影。
秦非:“……”
“如果我什么都沒看到,那說明是你說錯了,絕對不是我有問題”的過度自信。秦非并不是一個全憑第六感行事的人,以他觀察人時一慣的靈敏度, 若是覺得誰哪里有問題,總是可以說出具體的123來的。“為什么8號囚室是我該去的地方?!?/p>
所有人都避開了他的眼神。那個畫面正中的青年身上就像是有魔力。秦非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經(jīng)意之間錯失了一夜暴富的機會。
他們不知道,就連地牢走廊里的那幾行字,也是為了卡特而寫的。即使有可能存在假規(guī)則,秦非也并不認為導(dǎo)游說的會是假話。即使信了也不一定就會對他手下留情。
“坐?!?/p>
最終,在第十年的時候,異變突起!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魚貫從房間內(nèi)走出,身上并沒有新鮮的污漬或是血痕。那人穿著村民的服飾,一臉驚恐,飛奔而過的同時口中不住地高呼著:“救命!救命!黃袍鬼殺人啦??!”
蕭霄挑起眉頭,試探著開口:“怎么是這樣的衣服?純正的趕尸表演,難道是讓我們扮僵尸嗎?”
黛拉修女說著便抬起腳,狠狠踢向6號的屁股!果然!或許,是徐舒陽的特殊能力?
在觀眾們看來,秦非正蹲在空無一物的墻角旁邊,認認真真地發(fā)著呆。蒼老枯瘦的手被扭曲成了常人難以達到的弧度,森森的白骨插破表層皮膚,斷裂的骨茬令人光是看一眼都覺得頭皮發(fā)麻。
這種感覺和人在正常世界中受傷后的感覺截然不同,此刻的玩家們就像是游戲世界中受到控制的系統(tǒng)角色,如同一個個提線木偶般,被系統(tǒng)強行施加的外力影響著。腳好重啊,像是被人綁了十個沙袋一樣。晚飯結(jié)束后,秦非、蕭霄、三途和鬼火又一次聚集在了秦非的臥室。
5號6號與他們之間的矛盾早已激化到白熱化, 假如他想去接近567號三人, 除非全程采取埋伏和偷襲,否則得手的成功率一定不會高到哪里去。說著他主動開口邀請道:“你說你餓了,要和我一起去吃早餐嗎?我們邊吃邊聊。”
秦非咬緊牙關(guān),像是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或是在被0號囚徒追逐時那樣,用盡全身力氣向前沖去!這是一場僅存于蘭姆的精神世界的污染,并未向外蔓延。秦非帶著林業(yè), 鬼火和三途不近不遠地跟在他們身后,四個人向商業(yè)街走去。
秦非回到了他踏出迷宮出口后進入的那個純白空間。“如果有突發(fā)事件,可以應(yīng)付一下。”修女叮囑道。
這樣的話,他先前所推斷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擁有隱藏身份”的結(jié)論,恐怕就要被推翻了。
剛才他會愿意在告解廳前向神父懺悔,純粹是因為,他覺得,這是副本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
沒有人獲得積分。秦非伸手,捻起胸前那枚十字架,裝模作樣地比劃出禱告的姿勢。
究竟是什么人,把他們嚇成了那樣?秦非掉頭走了沒幾步,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緊接著,一個村民打扮的npc從走廊后面的雜草從中鉆了出來?!八?確,是個非常可愛的孩子?!?/p>
蕭霄鎮(zhèn)定下來。
作者感言
還是會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