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伸出手指,在虛空中描摹著紙條上的筆畫。
他說:“那個人在14號死后,把她的尸體拖回了臥室里。”假如玩家們通過“躲進棺材”就可以規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懲罰,那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過簡單輕易了。“現在互聯網和公共交通都那么發達,一般來說,不管想去什么深山老林,在網上都應該能搜到相應的訊息才對。”
拿他的肩膀當了這么久的座位,總該給點好處費才是吧。秦非向他們走近些許,詫異地挑起眉梢。他走出囚室,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打開了走廊盡頭的一扇門。
他好后悔!
“這回廊真是長得沒譜!說是一個大迷宮也不為過,我在這教堂里待了十幾年了,一不小心還時常會在里面走錯路。”
他的身旁站了幾個和他看起來一樣茫然又無措的人。秦非使勁壓住自己意圖上翹的嘴角:“沒有,你說得很好,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神父的意見。”
“他們沒抓到小秦,還被他狠狠擺了一道。”
倒是頭頂的墻皮紛紛落下,灰塵四溢,嗆得蕭霄眼睛都睜不開了。青年慢悠悠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有什么辦法呢,都是為了活命罷了。可仔細看來,這肉球卻是有著類似于人類的結構的。
秦非對這個說法存疑。“要是這門能打開就好了。”蕭霄咬牙,“徐家是趕尸人,家里說不定真的會有糯米和桃木。”
30分鐘后,24名圣子預備役在餐廳的長桌前按順序落座。
秦非將眼前的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得瞇了瞇眼。
只有蕭霄,他是知道秦非是去消滅污染源了,心中隱約有了猜想。
當然,這還遠遠不夠。
他們為何幾乎從未想起過徐陽舒的名字,就像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如果順利,走完這一趟我就能把那家人應付過去,就算再不濟,到時候我從村子里逃跑,好歹也能遮掩一二,比直接從城里跑目標更小。”徐陽舒道。
“會不會是因為導游?”另一個靈體問道,“以前的那些主播雖然也來過這里,但他們都是在直播后期,自行探索到祠堂這片地圖來的,只有這個主播是領了任務來的。”燈熄滅了,陰影自然出現。
“沒人覺得這個主播長得很好看嗎?他皺著眉頭抿嘴的樣子我真的一整個愛住。”
再仔細想,卻又怎么都想不起來了。既然在無意中發現了對己方有利的規則,秦非當然會好好把握。
尷尬的寂靜中,秦非上前半步:“老爺子?”秦非搖了搖頭,他也沒聽清,青年柔聲又問了一遍:“寶貝,你剛才說什么?”沿途遇到了幾組玩家,視線交匯之間神色都很緊繃,擠出看似友好的微笑,眼神卻一個勁的往秦非身上瞟。
在24個人格之中,只有兩個人格是善良的。“你、你你……”他被驚得有些失語。
三途咬了咬牙,終于合盤拖出:“進副本前,我們曾經在工會內部進行過一次研討分析。”
老人啞聲詢問:“你們是?”“咿咿呀呀呀!”鬼嬰急了,雙手胡亂揮舞。
這東西雖然只有公會或小隊成員才能購買,但具體使用起來卻并沒有那么多限制,只要兩個玩家同時來到調度中心,一起按下按鈕就可以了。
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明明是那么好看的一張臉,怎么現在一看到他笑,他們心里就發怵呢??他望向囚牢中的0號。
這地方處處透著詭異,刀疤有一種直覺,這輛大巴車的目的地一定極度危險,他并不愿涉足。絕大多數位置前都已坐了人,隨著玩家們魚貫入座,為數不多的剩余座位被一一填滿。
玩家們都不清楚。
他走路的步子很輕,抬手去拉0號的囚室時,動作也十分克制,像是生怕那早已老化的門軸發出過響的聲音,而驚擾到一旁的人。秦大佬到底是一個什么品種的怪物??局面還有挽回的余地。
這樣,他可以先拿到4分人頭分,用來彌補他被9號和12號扣掉的懺悔分。
“可是,神父的位置給你坐了, 我又該去哪兒呢?”秦非回到臥室后沒有睡,屋內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在腦海中靜靜梳理著這一天之中所有的見聞。老人還在繼續:“那家的男人四個月前死了。”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這萬無一失的偽裝到底失敗在了哪里。
作者感言
他帶著身后四人左穿右繞,在藍色的分支走廊里轉了三四個彎,最終停在一處分支走廊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