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點了點頭。如今義莊上被掛了六串紅紙錢,誰也不知道接下去哪個人會遭殃,所有玩家都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秦非:?這些人在喊什么東西?
蕭霄完全不知秦非腦海里的念頭已經跑偏到了十萬八千里外。也有不同意見的。
秦非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層陰翳。這樣的情況,秦非以前無論是在警局還是在居委會,隔三差五就能遇見幾回。蕭霄開瓶蓋倒也不是想喝,純粹就是手欠,看到一個酒瓶子就想弄開放在鼻子底下聞一聞。
鬼女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將懷中的孩子穩穩當當地摟住。
……炒肝。秦非反過來安慰蕭霄:“你要這樣想,我們早一天進副本,就能早一天出副本。”
光幕中這個正經歷著他第二場直播的陌生面孔,在不久之后,一定會成為排行榜上引人注目的明日之星。在黑咕隆咚擺著一排棺材的屋子里玩這種招鬼游戲, 男人光是想想就覺得兩股戰戰。
或許,這句話還有別的理解方式。“不恐怖呀,我覺得這個副本比我上次去的那個,看起來要舒服多了呢。”
只有秦非,絲毫沒有受外界的影響。“哦哦哦,我懂了,之前醫生的筆記太潦草了,我完全沒看清24號后面那一大段文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非雙手抱臂,在林業身后緩緩念道。
蕭霄從來沒有想過,在副本中,竟然真的會有秦非這樣,在危急關頭舍己救人的人。
【追逐倒計時:2分35秒!】林業思索片刻,寫下又一個推測。可惜,歪打正著拿到任務的人是宋天。
“他的身體呢?”薛驚奇眉心緊鎖。
這可是別人的村子,想在別人的地盤上偷藏東西,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一些。窗外,那些蹦跳著的僵尸們像是感受到了某種阻礙,在墻面前不甘心地伸手抓撓了片刻,終于轉身跳開。
魔鬼的“今日份”誘哄。三個人對視一眼,心里有種古怪的預感,一起看向秦非。
像是一只壞掉了的座鐘擺錘,節奏規律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秦大佬!”隨著人群越來越近,秦非也終于看清了正在追逐著他們的究竟是什么。
他對著空氣伸手,從隨身空間抓出一件帶兜帽的黑色沖鋒衣塞進秦非手里:“好歹用個帽子擋一下。”大家都不想去觸蝴蝶的霉頭。可惡,為什么人家熱血漫畫的主角十六七歲都在拯救世界,他十六七歲卻在副本里被怪物追著打啊!
如今滿身血污地忽然出現,倒是又把蕭霄嚇了一跳。高階靈體幾乎都能夠猜到之后的發展會是怎樣的了。
——這并不是秦非自己取出來的。秦非在打不開調度面板和彈幕界面的同時,自然也和自己的隨身空間失聯了。
……
秦非伸手扣了扣桌面,示意鬼火朝這邊看。聽起來,怎么和他自己一個人走的時候遇見的那個鬼差不多?從王順的死不難看出,這直播就是以血腥、獵奇、恐怖為賣點,主播們發自內心的絕望,難道不比肉體的血腥更加刺激嗎?
天知道他剛才有多擔心。蕭霄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坐在水吧旁邊的椅子上。
“替7號懺悔□□,替8號懺悔他是一個同性戀者,15號是個控制狂。”【請在告解廳中完成告解:進度50%】
秦非像是無意識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掛墜。
勝利近在咫尺!可他根本沒看到過啊。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
秦非眨眨眼,試探著選擇了一個比較中立的話題,開口道:“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有老玩家試圖去和那個正手腳亂舞的老大爺交流,但那人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抗拒,幾乎是連抓帶打地將老玩家轟走了:“走開!不要碰我,你們這些綁架犯!”
無論是老板夫婦還是門口排隊的居民們,神色都輕松自如。時不時交談幾句天氣或孩子的學業。
他沒有抬頭,目光依舊鎖定著腳下的某一處。現在,房間里只有二人二鬼,靜靜對視。
0號囚徒嗬嗬笑了起來,說話間就像是有血沫在喉間翻滾。“說吧。”
半分鐘后,當她終于聽明白蘭姆說了什么以后。可是,他們真的可以成功活過三四場直播嗎?
那個方向的人比這邊要少上許多,但也不算冷清,兩人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秦非垂眸,不得不開始正視起那個躲在暗處的聲音。空氣中醞釀著沉悶的死氣,令人的心跳頻率不由自主的失衡,總覺得要有什么糟糕的事情發生。令人光是看著便覺得眼眶發疼。
作者感言
或許是任平的精神免疫本身就比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