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姆現在已經不在教堂里了。”

味道出乎意料的竟然還不錯。“晤，其實，弄斷這條電話線，我還真沒什么特別合理的理由。”秦非一邊說著一邊搖頭，順手拉開了電話下方的小抽屜。

第七天晚上是副本的最后一天，他們能否活到那時都說不準。按照三途之前的設想，離開副本的最優解就是告完全場24個人的秘密，然后無傷通關。多好的一顆蘋果！

一段輕快而詭異的音樂聲伴隨著系統播報聲自空中響了起來。凌娜覺得，他肯定不是在后悔對自己動手。

秦非：“……”

一旦秦非被他們抓住，不論是使用組隊還是其他什么方式，只要秦非被帶入副本，他就死定了。新的規則？

在他眼中，副本就是真實的世界，玩家們也都和他一樣，是被那個弄虛作假的旅行社誆騙到這山村里來的倒霉蛋。是他還沒有發現的。

玩家們無聲地相互打量著，似乎想從其他人的反應中找出答案。

可如今有6號在副本里，三途是在很難安心帶著鬼火做些什么，他簡直就像是一根攪屎棍，攪得副本翻天覆地。

而現在，一切隱而未現的, 都即將呈現在他們眼前了。

“實在太好笑了，這個玩家真心一點不像新人，這一波我粉定了！”客廳里的家具也都是黑灰色的，電視背景墻卻被刷成了暗紅。

“所以，即使我想干掉污染源，殺了24號也是沒用的。”有的人哀嚎，有的人哭泣，有的人癱倒在地。

鎮壓林守英的儀式失敗，林守英的殘魂被放了出來。——如若不是秦非恰好關注起了墻邊的一切，又恰好看到了這一處特別的苔蘚的話。“8號，不是蘭姆的囚室嗎？”

秦非眨眨眼，沖那些人笑了笑：“他可真容易生氣呀。”

重重砸在墻面上，發出令人后槽牙發酸的彈響。假如是副本的話……秦非被贊許驚嘆的目光團團圍住，額角滑下一道看不見的冷汗。

“？？？？？？？？”秦非回頭瞟了一眼，兩個血修女依舊速度不減，在遍地金屬、碎石與火花迸濺中，氣勢洶洶地沖他疾沖而來。

這樣一來，他們根本就沒辦法避免和女鬼接觸。

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秦非目送著修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側，轉身，推開了告解廳的門。更何況——

每個靈體看向光幕的眼睛都瞪得滾圓。

“……你是一位城市上班族，快節奏的生活令你感到疲憊與厭倦。在一次假期中，某個人跡罕至卻風景優美的湘西村莊引起了你的興趣。”——要吃的話她早吃了，不會費這么大干戈在這里和他浪費口水。什么舍己還是救人，這種問題根本不在秦非的考量范圍內，他原本將一切都精密計算得好好的，純粹是沒有料想到那些尸鬼會突然狂暴，瘋狂追殺他倆。

如今義莊上被掛了六串紅紙錢，誰也不知道接下去哪個人會遭殃，所有玩家都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秦非對黛拉修女在往期副本中的表現一無所知。這些線索就是由曾經通關那場副本的玩家們提供的。

秦非垂手站在司機身旁，聞言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見村民們都不說話，玩家們也各自強忍著不適安靜下來。三途頷首：“去報名。”

早晨那遍地的血污，如今已經全部被清理干凈，露出了客廳地上原本雪白的瓷磚。蕭霄又有了那種死到臨頭時全身血管發僵的緊迫感。

她閃電般轉身，目光銳利地射向秦非。鬼火想要開口說些什么，被三途一把拉住。

為了防止副本內容泄露，系統在這方面做了相當嚴格的管控，玩家們一旦完成結算、離開副本后，只要身處主城地區，相互之間便是完全不能提起直播內容的。前面的內容暫且不表，按照正常流程，等到兩組儀式各自進行到最后，祭臺上那六個活人的血會被放干。

緊接著，她以一種近乎同歸于盡的決絕姿態，用盡自己全身的力量，猛地將刀疤推到了祭臺下！這些事情若是真要是解釋，難免又要牽涉到一大堆心理學方面的專業術語，秦非懶得浪費口舌，干脆道：“從面相上看出來的。”

明明二人之間的距離并不遠，村長的的聲音卻無比空洞，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被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盯著看, 宋天剛走進活動室就手足無措地僵在了原地。即使是在聚眾計劃殺人這樣危險的時刻，她腦海中最先運行的邏輯，依舊是“怎樣才能對所有人造成最小的傷害”。

這種非官方售賣的小玩意兒，比直播大廳里的服務員賣的要便宜，因此很受歡迎，系統官方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不予阻攔。否則若是有玩家做出些例如“一口氣報出48個NPC的名字，并指認他們都是鬼”之類的離譜舉措，系統將難以應對。

門的背后一片漆黑，像是籠罩著一團漩渦, 將靠近那周邊的一切光亮都吸了進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