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蕭霄和林業(yè)一起盯著鬼火。
其實蕭霄沖進游廊里的舉措,實在很難算得上聰明。他將手指抵在唇邊,對鬼火道:
刀疤沒有將話說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采用開棺的方式吸引?】“義莊。”有玩家緩緩讀出了房前牌匾上的兩個大字。
出現(xiàn)在眼簾中的,是一個不過五六十厘米高的小東西,乍眼一看,或許會將他辨認成一顆肉球。還有13號。
女鬼之所以做出這些小動作,目的并不難推測,大概就是想影響玩家們正常的游戲流程,迫使玩家發(fā)出聲音,或是使游戲提前中斷。
蕭霄加快腳步,緊跟在秦非的身后。“這臺車載電話是我們與外界聯(lián)絡的唯一途徑。”刀疤冷笑著道,望向秦非的眼神森然中帶著些許意味不明的審度,像是在打量著一只已經(jīng)落入陷阱、隨時都可以任由他處置的獵物。
一個玩家只要上了賭桌,就肯定會有壓他生和壓他死的對立兩派。
就在不久之前,談永還曾在心里盤算著,離開墳山后他要再去一次祠堂。更何況,玩家們還正身處在這條被3號囚徒加足了debuff的走廊上。秦非在和誰說話來著,他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想不起來了?
神父憐憫地看向秦非:“她們是教堂里負責矯正錯誤的管理員,一旦被她們發(fā)現(xiàn),你們可就慘了。”6號快要被秦非氣死了。
“謝謝大佬,謝謝大佬!”“你想象一下,現(xiàn)在你正坐在自己的家里,但很快,再過幾分鐘,你或許就會被系統(tǒng)投放到不知什么鬼地方去。”
你看,他不是已經(jīng)穿上一身神父的衣袍、與副本中的npc打成一片了嗎!三途皺著眉頭,送給鬼火一個十分不滿的眼神。
不如先按兵不動,自行探索。
“老公!!”為的就是將這屋子打造成一處聚陰之所,利用鬼怪嚇退想要來徐家盜寶的山野毛賊。
看樣子應該是個學生的房間。秦非說這話時的語調懶懶散散,悠閑而輕緩,與蕭霄緊張的模樣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對比。話未說完,她突然瞳孔一縮。
僅僅這么短的時間過去,這扇門的異狀已然肉眼可見地又變多了一點。對比一下他自己,第二場直播結束,別說升到E級,就連能活過第三場直播的自信都還沒建立起來。像是一陣帶著薄荷氣味的清涼的風拂面而過。
而且,即使白不走雙,秦非也同樣不能一個人回到義莊。
即使是在被明確規(guī)定了“禁止玩家相互屠殺”的主城區(qū),暗流依舊時刻涌動。他跪坐在床上,距離那具尚且溫熱的尸體不足15公分。
但,秦非可沒有那么好騙。如果要在規(guī)則世界中篩選出一批運氣最好的人,在今天以前,3號絕對都能名列前1%。
這聽起來簡直像一個笑話。秦非雖然在那片黑暗的空間中一個人待了許久,但在其他人看來,也不過就是比他們晚出來了一小會兒而已。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
掌心中的物品迅速變換著。那財大氣粗的模樣令蕭霄好一陣愕然。秦非微微側過臉,一張腐爛得沒了人樣的嬰兒面孔出現(xiàn)在視野中,眼珠突出,皮膚青紫中還帶著星星點點的尸斑,丑陋的小臉和秦非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
2.用餐及就寢時間內禁止交頭接耳。祠堂里原本天井的位置已經(jīng)打好了一個祭祀用的高臺,長長的階梯足有近二米高。
辛辛苦苦繞了一大圈,終于,他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他穿著一身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神父衣袍,臉色青白的鬼嬰手腳并用,抱住他的腦袋。
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青年一語道破周遭異狀。他在沙坑旁踟躕良久,在安安老師徹底不耐煩之前,終于說出了他的答案。
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整座祠堂的環(huán)境。他陶醉的欣賞著這一切——順便努力忽略秦非所說的每一個字的具體內容。
以程松下過這么多場副本的經(jīng)驗來看。這個藏在義莊中、甚至可以說是藏在玩家們眼皮子底下的線索,一定不會是無關緊要的邊角料信息。老人緩緩抬起頭來。
“林業(yè)?林業(yè)?”他喊著那個與他同病相憐的玩家的名字。終于,秦非還是沒能堅持得住。
蝴蝶的小弟們在替他開路:“別擋著蝴蝶大人的道了!”
那東西大約幾厘米長,整體呈柱形,分三節(jié),原本柔軟的表皮已經(jīng)僵化,微微蜷曲著。聽到那人說話,談永忽然臉色一白:“糟糕了,之前導游只是說讓我們在這里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卻并沒有說過,楊柳枝就要在這片墳地上摘取。”倒是秦非,因此而收獲了一條新的情報。
見其他玩家一臉菜色,秦非也不多做解釋,無奈地將那顆眼球塞回了自己的口袋。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shù)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
作者感言
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