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么?”秦非無比自然地開口,宛若在巷子口與老友打招呼一般。
青年眨眨眼,琥珀色的眸子清潤見底,不見絲毫陰霾,語氣親切而友善:“導游您吃了沒?吃的什么?咱們今天什么時候開飯吶?”他跪坐在床上,距離那具尚且溫熱的尸體不足15公分。秦大佬他,該不會是故意在逗自己玩吧?
“臥槽,臥槽,臥槽,英俊的年輕神父拿著鋼管和板磚打架!!這反差感!家人們誰懂啊!!!”“我猜,珠子里液體的多少,和玩家們在副本中的所作所為有著緊密的關聯。”秦非慢悠悠地開口。
按照昨天日落的時間點來計算,現在起碼已經是下午五點半。
“替二號懺悔,他克制不住自己暴食的欲望。”
“誰說E級玩家就不能消滅掉污染源呢?”秦非皺了皺眉,檢查完抽屜和鏡子,并未發現其他異狀,秦非于是又將紙條與鏡子歸位到原處。“我總覺得他們就要來了!”他忿忿地抱怨著。
談永一窒,不太情愿地抬頭望向義莊大門。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直播間的觀眾可以算是秦非在規則世界中的半個衣食父母。因此亞莉安今天一看到秦非,便立即認出了他,并雙眼發亮地走了過來。“老板娘,我叫王明明,家就住在后面十二幢,今年高二,學校讓我們暑假做義工,我可不可以來你店里幫忙?”
秦非實在不想躺,雙手枕在后腦勺上,對著眼前的空氣,慢吞吞地道:其實秦非這么做的理由很簡單。他的眼鏡碎了,上面沾滿灰塵,看起來像是在奔跑過程中掉下,被人踩了一腳,又被他慌忙撿起帶回臉上似的。
四人一拍即合,向著規則中心城的方向走去。
一直冷然置身事外的三途竟然也罕見地對此表達了贊同。臥室則是最簡單的,隨時都可以去,等到晚上睡覺前順勢翻找翻找也不遲。
雖然不知道具體數值,但顯然高得逆天離譜,既然這樣,那他在副本中橫著走卻絲毫不受影響,也是可以解釋得通的。距離王明明家的樓不遠處,有一條商業街,就開在小區內部的兩排居民樓一二樓,飯店、理發店、寵物生活館、按摩館……等等,應有盡有。
其實秦非還想再多問點別的,可無論他怎么旁敲側擊,鬼女卻都不肯多吐露半個字了。總而言之,秦非認為,系統在規則說明里玩了一些小小的文字游戲。
若不是秦非明確抗議,蕭霄甚至還想讓秦非把他家所有的窗簾都拉上,再將房門從里面上鎖,把整間屋子打造成一間密閉的暗室。
終于, 他深吸一口氣,有樣學樣,也丟出了一個血瓶:“小秦,接著!”
距離秦非最近的那扇牢門發出一聲巨響。“不過他真的……咝,這里的幻境雖然設計得很潦草,但幻境自帶的迷惑值已經到了80%以上,在體驗世界里居然有人這么敏銳真的有點超出我的意料。”
這是秦非對鬼女性格做出的判斷。小凌該不會是出于個人情緒,才對小秦盲目信任的吧?
這樣的地方,難怪稍微有些精氣神的人都不愿呆在里面。緊接著,沉重的腳步聲從院門處響起。
這一回手的好感度直接飆升到了20%,后面還多出一個小括號。以前來徐宅的那些主播,基本上都在一樓就被鬼魂勸退了,就算有人裝著膽子來到二樓,也進不了這扇門。這里雖然乍一看與先前的墳山一模一樣,但仔細看去,無論是墓碑的排列還是石碑上刻字的新舊程度、甚至是一旁老柳樹枝干的粗細形狀,都有所不同。
蕭霄幾次想把話頭遞回給秦非,卻都被秦非無視了,青年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地面上的某一處。
有了前面那次6000多分的恭喜,現在這個3000分的恭喜怎么聽怎么像是在嘲諷他。蕭霄在心中忍不住地想:不愧是大佬,就是和人不一般。
“誒,誒?別走啊!12號什么也沒做啊!”那是蕭霄、三途和鬼火。
說得也是。一副睡得很香的樣子。“真的好期待呀……”
神父一秒也不敢在這里多呆了,扭著屁股,身形一閃:“我走了,沒什么要緊事的話不要來找我……”
這還是秦非開始直播以來頭一回獨自在副本中醒來,目光所及的范圍內完全沒有其他玩家的影子。
“……嘶,我的背好痛。”徐陽舒知道手的主人是那個叫做秦非的游客,但一瞬間, 他依舊難以自抑地在腦內幻想出了各種經典的恐怖橋段。
徐陽舒仰頭,訥訥地開口:“餓……”令人完全難以擺脫,不自覺地便向他靠攏過去。他小心翼翼地開口:“我沒打擾到你吧?”
“但門口的木頭椅子上擺了個擴音喇叭,每隔一分鐘就會播報一遍,不要插隊!不要插隊!”到底行還是不行,倒是給個準話啊。果然,臥室的鏡子有問題的,并不只有他一個。
“謝謝你對我們的照顧, 亞莉安小姐。”他說。孫守義默默嘆了一口氣,望著聚集在義莊門口的玩家們,神色寫滿了復雜。驚呼聲戛然而止。
剛邁動一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腳步頓住,又轉過身來。按照這棟樓中的鬼魂密集程度,不難想象,若是沒有秦非剛才的急中生智,兩人如今將會面臨怎樣的滅頂之災。
作者感言
三歲男童,身心潔凈,又是外來人,且無親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