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早就發(fā)現(xiàn),在剛才漫長的吟唱過程中,他的身體不能動了。鬼火心跳如擂鼓,試探著伸手,搭上告解廳的門。
要不之前都已經(jīng)死了那么多玩家,醫(yī)生怎么一次也沒出現(xiàn)過呢?因為還有一條很容易被忽略的先行規(guī)則。
“三,您將乘坐旅社提供的大巴往返,往返途中請勿隨意離開座位、請勿將頭手伸出窗外,若您——切記,不要開窗!不要開窗!不易啊奧——開——次昂窗——”無論是8號、3號還是擁有著蘭姆模樣的污染源,都與秦非平日接觸的普通人一模一樣。24號過于仗義的舉動令秦非頗有一些意外。
任何一個被他看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相信,這個人絕不會隨意說謊——哪怕他們明知道他必定是在騙人。
進門前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型卻忽然頓住了。絕大多數(shù)玩家別說殺死,即使在副本里待上許多天、直至成功通關時,恐怕都弄不清這場直播中的污染源究竟是什么玩意。
蕭霄臉色驟然唰白。不過,在秦非看來,程松試圖將刀疤招徠入工會并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圣嬰們?nèi)齼蓛傻卦诨顒訁^(qū)中打著轉(zhuǎn),不時有人上前同其他人搭訕,對話卻都沒能持續(xù)多久。
“什么呀?我不懂。有沒有大佬解釋一下,是這些玩家猜錯了,還是那是一條假規(guī)則?”
他這樣說道。徐陽舒這個npc, 不是第一次被玩家挖掘出來嗎?
秦非一口應下:“沒問題。”
蕭霄剛才閉著眼睛告解的時候,秦非將外面走廊的鑰匙交給了鬼嬰,并讓他跑了這次腿。不過這一巴掌他到底還是白挨了。誰來告訴他們,怎么會有人在被鬼手摸的時候睡著的???
他們會和副本徹底融合在一起,永遠無法離開。污染源并不屬于副本內(nèi)部訊息,即使離開過渡空間依舊可以討論,鬼火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挽住秦非的胳膊:“走走走,我們?nèi)ネ饷嬲覀€舒服的地方說!”“……”
他原以為自己還要在外面等很久才會見到秦非他們,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天,秦非的名字已經(jīng)突然出現(xiàn)在了新人榜上。聲音洪亮,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嗚嗚嗚、哇——你們藏到哪里去了啊……”雖然副本沒有明確的規(guī)則禁止玩家外出,但黑夜的危險大于白天,是所有人公認的事實。
其實蕭霄還是有點害怕:“你說他們既然在E區(qū)有關系,在D區(qū)會不會也有關系啊?”6號在表世界的休息區(qū)里已經(jīng)用清水將自己渾身洗凈,而秦非,雖然他用手怕清理了自己的手和臉蛋,可他衣袍上那些血跡,卻還明晃晃的暴露在那里。
那人很快自己憋不住了:“……你也是老玩家?”剛才那個探員在這里說蝴蝶的笑話時,招待室里其他玩家眼中的幸災樂禍都快要化作實質(zhì),流到地面上去了。
他的雙眼飛速在房間內(nèi)部掃視。
黛拉修女愣了一下。閣樓的木門又一次次被推開。
“喜歡的話,不如就留在這里吧,這里原本也是你該待的地方。”去1號和2號房間偷鋪蓋的重任,最終還是落在了鬼火頭上。秦非靜靜待在棺材里,在心中無聲地讀著秒。
秦非站在幾人中間,輕言細語地總結(jié)著自己的發(fā)現(xiàn):“五個月前、四個月前、三個月前……”蕭霄皺眉記著數(shù)。
所以,系統(tǒng)將他一個人滯留到最后,莫非就是為了將他分配進這個任務里來?“這是最新的刑具,你將會成為第一個使用它的人。”修女將刑具推到秦非臉前,金屬制品輕微的腥氣飄進鼻腔。
成功趁著棺蓋閉合前將這串鈴鐺順到了手里。
“之前我們已經(jīng)知道,圣母掛墜中的液體數(shù)量,與玩家是否會異化是息息相關的。”原因在哪里?邏輯又在哪里?
一口接著一口,運送棺材的隊伍勻速向前。這樣當然是不行的。青年半跪在人群正中,眉目柔和,嗓音清亮, 說話間卻莫名給人以一種極強烈的信服感。
秦非輕輕“嘖”了一聲。實在是有點……辣眼睛。
沾染了很多的深色污漬,一塊一塊的,粘在他的衣服和皮膚上。沉默蔓延在空氣中。
安安老師死死盯著他的臉。他緩緩地、緩緩地將身體靠在門上,向上移動,想要透過貓眼去看門外。他們會和副本徹底融合在一起,永遠無法離開。
但秦非依舊面不改色,甚至趁機側(cè)過頭,仔細觀察起手的樣子來。
雖然這個小木柜子肯定也和身后那扇門一樣, 擋不住0號和2號幾下進攻。這種母慈子孝的奇怪場面到底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一口棺材里?說到這里,秦非忽然意識到一絲不對。
起碼,他的命暫時算是保住了。眼球們想向左,秦非便向右;
“誒。”
作者感言
秦非記得很清楚,在過來守陰村的路途中,大巴車外一直有奇怪的不知名怪物追逐著大家,當時刀疤幾人意圖跳下車,被他所阻止,余下所有人也都沒敢開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