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想清楚。”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情況,秦非將靈燭收回背包里,就著黑暗繼續向前。
青年眉眼彎彎,環視眾人一周。義莊大門再度被推開。
他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傳來的觸感依舊,那挺直的高鼻梁,說什么也不可能是相片里王明明那樣的土豆鼻子。
“所以。”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扯了半晌閑天,那邊的鬼火男終于注意到了他們。
它隱匿在黑暗中,用那張和蕭霄如出一轍的臉,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森然表情。那是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者在講故事,十分輕易便吸引了車上乘客全部的注意力。
所以,祂是像那種傳說中的神明一樣,全知全能、無所不知嗎?濃濃的灰塵味從門中溢出,嗆鼻的氣息熏得人直想打噴嚏,透過飛舞的灰塵顆粒,秦非看見了一地散亂的靈牌。不知他是何時留意上三途和鬼火的,說話時目光一直不自覺地往他們的方向瞟。
“尊敬的女鬼小姐。”青年面上露出一個純善至極的笑,一口細白的牙齒配上他干凈清爽的面容,不管脾氣多么不好的人看到,都會不由自主地靜下心來聽他說完這句話。小孩背上背著一對毛茸茸的蝴蝶翅膀做裝飾,頭上還頂著兩根蝴蝶須須,從身形上看,年齡絕對不超過三歲。——直到這一次,遇到了秦非這么個看起來溫和無害、實則十分難頂的硬茬子。
他對著空氣伸手,從隨身空間抓出一件帶兜帽的黑色沖鋒衣塞進秦非手里:“好歹用個帽子擋一下。”找到了!蕭霄望著那個方向,神情中有一絲難言的復雜:“也許我們就不該告訴他們這些。”
說話的正是那個之前在教堂里試圖號召大家的西裝中年人。……
但,就在不久之前,11號也替6號做了證。
這是那個一開始和司機打過照面的壯漢,從駕駛座旁離開后,他就一直是現在這個狀態,渾身顫抖,額頭冷汗直冒,一副嚇破膽了的模樣。就在神父消失后不到幾秒,走廊另一端,漆黑的墻根角落緩緩走出三道身影。
刀疤一直站在外圍觀望,直到此時才饒有興味地問華奇偉: “你看到的那幅畫,是什么樣子的?”
秦非卻難得地感受到了一絲困窘。鬼女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銀鈴乍響,聽起來倒是和鬼嬰笑起來時一模一樣:“徐家人給我們留了信,要我們保護好他家的祖產,尤其是那本《馭鬼術》!”“神父、神父……”孩童囁嚅著,將頭垂得低低的。
走廊里是暗的,但秦非在房間里時也并沒有開燈,雙眼早已適應了黑暗。“在無數的時間和空間中,我們分散開,卻又是一體的,不分彼此。”沒有得到回應。
從已知的部分結構來看,這迷宮的構造確是完全隨機、毫無任何規律的。
不行,實在看不到。
不會被氣哭了吧……?
這份指南上不少內容都可謂前言不搭后語,看得人大為頭疼。
想要用力,卻忽然窒住。再加上秦非早前便帶走了鬼嬰,那些尸鬼自此徹底重獲自由,自然一往無前地沖向了祠堂,來向這些坑害他們的騙子村民們討債。不遠處,鬼女的另一分身因為失去主體的操控,已然消失不見。
就好比是面對著一扇近在咫尺卻打不開的門,以前的玩家只能看著門、抓耳撓腮干瞪眼,這群玩家卻是拿著鑰匙的,輕輕松松就能將門打開。“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直播開始的時候看到主播拿到12號我還覺得他要倒大霉了呢,結果,哈哈哈哈哈”
他在接近目的地之前已經刻意加重了腳步,防的就是將前面的人嚇著。就連光幕那頭的觀眾都紛紛安靜下來,雙眼放光地盯著熒幕正中那個滔滔不絕的男人。
照這種趨勢提升下去,百分之一百的npc好感度能夠給玩家帶來什么?女鬼徹底破防了。有觀眾當場密恐發作,瘋狂抓撓起自己那其實并不存在的胳膊,它一面抓一面聽見,在距離自己不遠處,另一個靈體發出了一聲干嘔。
它用五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秦非皺巴巴的衣服,就像在擼某種小動物的毛。
“我焯,怎么就到12點了?”
秦非指的是,之前在告解廳里誆騙鬼火時雙方訂立的約定:他順從而溫和的開口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謝謝,麻煩你了。”
鬼手跳了幾下,對著秦非比了個“耶”的手勢。
孫守義嘆了口氣,招呼大家回空地上坐下:“慢慢說吧。”
久違的R級直播,終于開始了!他的手里捏著一把匕首,這是6號唯一給他的東西。
雖然很輕,距離很遠,但卻十分清晰,秦非確信自己沒有聽錯。程松瞥了那邊一眼,言簡意賅地回答:“污染。”“你呢?”孫守義開口,問出了所有人都最想知道的問題。
0039號直播間的實時在線人數就像一波又一波浪潮,不斷上升、下降、再上升。她尖銳的牙齒再度顯現在空氣中,這令鬼火不由得提心吊膽,生怕秦非下一秒就被撕成碎塊。面前的青年掌心一翻,一根鋼管和一塊板磚像是變魔術一樣出現在他的手里。
作者感言
秦非意識到那東西爬到床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