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原本以為，或許這少年和他曾經見過的那兩枚污染源碎片一樣，在和主體正式融合之前，作為失去記憶的部分靈魂，污染源碎片是不認識秦非的。監控正中心，拳頭大的鏡頭正反射著暗沉的光。對面的兩個NPC愣了一下，相互對視一眼。

林業從后面探上半個腦袋來問：“他們是玩家還是NPC？”林業蹲在草地里，頭上頂著一個偽裝用的草環，一臉鄭重：“蝴蝶把好幾個玩家給綁了！”

R級副本隨機抽取玩家進本，不限制玩家等級，理論上來說，的確有可能出現各種各樣級別的玩家。不，都不是。右邊僵尸糾結地瞪著冰面看了一會兒，抬起手，捂住眼睛，也跟著跳進了湖里。

假如是那種一線天式的峽谷底部，一旦遇襲，要想逃生恐怕會非常艱難。

秦非望著一直乖乖站在角落的污染源先生，總覺得事情似乎從哪一步開始，變得不太對勁起來。一個D級小趴菜居然敢命令大名鼎鼎的精神類盜賊榜首。

直播間里的不少觀眾都參與了剛才的群架，頂著青紫的皮膚或滿頭包，依舊沒有削弱半分看熱鬧的激情。而茉莉要更倒霉一些，她剛才正半身匐在船弦邊向外看，船體搖晃險些將她整個掀到水里去。

所以巡邏速度很快。可他們上哪去弄那么多餌？

怪物全都沖向安全區周圍，雖然玩家們現在是安全的，可安全區總會消失。

杰克高舉著的雙手就要落下！蹲守在一旁樓后的五個人免費圍觀了一場大戲，集體失語。

玩家們見狀，趕緊過去幫忙。但彌羊嘛。

假如秦非或是陶征現在在這兒，一定會瞬間讀懂王明明爸爸媽媽笑容背后隱藏的深意。靈體一扭頭，自家主播還雙眼緊閉，像條蛆一樣在雪里顫抖，牙關緊咬，面色脹紅，一副想睜眼又睜不開來的樣子。游戲區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供船上的人類取樂。

老虎愣了一下，道：“我覺得你們看上去實力不錯，而且像是好人。”

然后他按次序每人發一個罐頭，再繼續推車，走向下一處圈欄。

夜風穿過山崖，形成尖利的呼號，如厲鬼哀鳴，風雪紛飛中，青年原地蹲下身來。別人的游戲房里不是毒藥就是尖刀，游戲才開始兩分鐘，已經有人血染房間了。少年摸摸鼻尖，顯得有些羞赧：“今天下午我還是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話說開膛手杰克怎么這么老實啊，副本都快結束了還不動手。”蜘蛛羊八條腿一起發動，占據了玩家左側上空的整片懸崖。

坡很難爬。

秦非盯著茉莉越走越遠的背影，眉宇間露出些許思索。不可能沒拿到相關信息。他還沒來得及細想，人群就將他與貓咪沖散了。

模棱兩可的話語反而讓孔思明更加相信了幾分。秦非總覺得，系統必定會對此作出一些應對的措施。垃圾站中雜物凌亂，但面積并不大，這項任務對于單人玩家而言或許有些困難，但在場足有六人。

下頜線條緊繃，頭不自覺地往側邊偏了偏, 又仿佛被強行壓制般扭轉回來。

鬼火哭喪著一張臉：“要是小秦在這里就好了。”“咱們就都一起進去唄。”

長相、身形、衣物。瓦倫老頭的雙眼倏地瞪圓了！！兩人繞過帳篷，腳下的雪地上有凌亂的數排腳印，證明這條路在短時間內被人踏足了許多次。

“薛老師，其實也沒事，只要你們晚上一直跟著我們就行了。”無論如何，必須要想辦法上二樓去才行。

那張中年男性人類的皮囊包裹在他原本的頭顱上，口鼻前方的皮膚被撐出奇怪的弧度，頭發下方也鼓鼓囊囊，似乎藏了什么人類頭骨結構上沒有的東西。

離開了污染源身邊的范圍，鬼嬰重新變得聽話。NPC說話的聲音不輕，老虎他們也聽見了。

即使不借助這枚戒指，祂一樣可以進入副本。站在后方的高大男人面色沉郁，右手微微向上抬起，指尖輕挑之間，那傀儡機械地張開口：“蝴蝶——大人——有話問你。”

“難道餿罐頭被系統做了標記，吃到餿罐頭的玩家就有幾率死掉？”

神他媽都滿意。秦非笑瞇瞇的，一雙杏眼彎得像狐貍。

秦非眉心緊蹙。

——這好感大概有5%。三途煩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長馬尾，回想起來仍心有余悸。

秦非挑眉，明知故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