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眼前的已經是那間屬于他自己的臥室。那應該是昨晚鬼手殘留下來的味道。還是其他什么緣故?
那只握著他的手同樣冰涼,卻有著一碰便有別于尸鬼的觸感。敏銳的第六感在這一刻再度發揮了作用,雖然沒有抬頭,秦非卻莫名能夠肯定,有什么人正在不遠處死死盯著他。
無論6號決定拿他們其中的哪一個人開刀,剩下兩人都有可能會出于憤怒與自保,決意同他魚死網破。光幕中這個正經歷著他第二場直播的陌生面孔,在不久之后,一定會成為排行榜上引人注目的明日之星。
天知道他剛才有多擔心。他實在看不出那個只會笑的小白臉有什么特別之處,可事實就擺在他的眼前。
秦非卻不慌不忙。秦非垂眸,心知自己大約是來對了。
面前這個人,是絕對絕對不會救它的。假如蕭霄剛才和秦非一起去了鳥嘴醫生的辦公室,此時他一定會意識到,秦飛正在默寫鳥嘴醫生桌上的那本筆記。
秦非瞇眼,望向對面的蕭霄。
崔冉對薛驚奇說話時的語氣非常客氣。秦非拍了拍蕭霄的肩,說話語氣中帶著一股飄忽不定的神秘:“別怕,這只不過是一個能夠佑護我們的安全,將我們從邪惡中拯救出來的神父而已。”
……
秦非十分無辜地歪了歪頭:“我問過你的,你說要和我一起。”從16號到19號,四個人,不可能不約而同地選擇擺爛不去做任務。
“徐陽舒?”蕭霄一愣。
順帶還將白天出去過的所有玩家都打上了“不是好人”的烙印。蕭霄嚇都快要被嚇死了,他覺得騙人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活,雖然兵不血刃,可他覺得自己現在比昨夜在亂葬崗被幾百個鬼追時還要緊張:
身體不動,頭卻隨著秦非行走的軌跡不斷扭動著。
無故受傷的只剩下了1號。他望向秦非:“那兩個修女究竟是什么來頭?我們這個——”從蕭霄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恐懼。
說起來,在進入副本以前,雖然秦非的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了警局的犯罪心理側寫和咨詢上。如此明顯的線索鋪開在眼前,即使是那些反應遲鈍的玩家,此刻也都已經明白過來了。
他知道自己現在進了房間,很有可能就出不來了。
將校服的角角落落都理平整,秦非推開門,再次走進客廳。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蕭霄壓低嗓音,用幾近氣音的聲量問道,生怕驚擾了這鬼嬰一分一毫。孫守義再次點亮蠟燭,用微弱的火光照向那本書。
沒有門軸、沒有門框,這扇被四塊磚頭墊起來的門,就這樣緩緩打開,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間。秦非隨口胡扯道:“我最近看了幾個鬼故事,對鏡子產生了恐懼心理,看到就害怕得很。”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三途和鬼火,在秦非示意他并不需要避著他們以后,林業顧不上解釋,動作飛快地將幾人帶到了不遠處無人注意的小巷子里。
秦非沒有回答。青年繃緊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些許,卻在聽見某道聲音的下一瞬再次不自覺地鎖緊眉頭。
神父:“……”“就是,怎么可能?天賦技能的類型一共就只有那么固定的幾種,翻來覆去地出現,攻略系是你自己編出來的?”
而挫折從來不會因為6號心生妒忌就暫緩對他的侵襲。如此狂熱地疼愛著孩子的父母。
秦非將走廊靠近教堂這一頭的門也上了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個虛弱的人在走廊中艱難地挪動著身軀。看起來溫順而聽話,和那個在車上獨自挑釁持刀歹徒的青年仿佛完全不是一個人。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秦非暫時沒有暴力破門而出的想法。
不過這也不影響什么。“笑死了,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
……比起副本本身,三途反而對污染源更感興趣。
卻發現那張紙不知何時已經在墻上自燃了起來,如今早已被燒的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角,隨著他的視線投射過去,就連那一角也化作了飛灰,落得滿地都是。這一次表里世界翻轉,所有的玩家都被傳送到了不同地方,這是秦非并不想看到的。再說,那些早餐做出來也不是老板自己吃的,甚至那個人也不一定是老板殺的。
三途的神色卻并不怎么好看。這是一個老式的小區,居民樓房齡看上去有十幾年,樓高都在10層左右,外墻大約是在近兩年翻新過,漆面還很平整干凈。神父一秒也不敢在這里多呆了,扭著屁股,身形一閃:“我走了,沒什么要緊事的話不要來找我……”
午餐的事就這樣解決。那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十分容易被忽略的東西。像秦非這種就算被怪物在屁股后面追著跑,依舊還能在腦內冷靜規劃逃亡路線的人,是不可能共情他們這種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夜里睡不著覺的高敏分子的!
作者感言
但眼下,這四個光圈的可容納人數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