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女的左手掐著秦非的脖子,鬼女的右手掐著鬼女的左手。
上一次進紅門,他從其中觀察到了不少隱藏的信息點,這一次,或許也同樣能有所收獲。十來個玩家湊在規則前面研究著,各自在心中打著算盤。
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這是一輛四十五座的大客車,可連帶秦非與司機在內,車上一共只有十九個人,空曠的車廂顯出一股陰森森的冷意。
那再怎么說也是老徐家的東西,拿了他的東西,總要給他點好處才是。“8號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不不不!這說的是什么話。”徐陽舒雙手狂擺,“怎么可能,我絕對沒這意思。”
秦非揚眉。那本被秦非親手謄抄出來的醫生的筆記本被端端正正放在了桌面上。
……奈何棺材里光線太暗,分辨字跡這種高精度的工作委實難以完成。
見秦非似乎并不打算主動說明, 他便也語焉不詳地糊弄了起來:“哎呀,反正就是有事……對了!他還有東西讓我交給你們。”“這羅盤只有在直播進度過了50%的時候才能開啟,剛才我看了,羅盤最推薦探索的位置就是祠堂。”
秦非輕描淡寫,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是什么驚人之語:“因為,我已經從里面出來過一次了。”但不知為何,秦非卻覺得渾身像是被浸泡在了暖洋洋的溫水中, 沒有絲毫不適。
一圈一圈纏繞著,向外拉扯。
會不會反而是來自迷宮的陷阱?——不是擔心他被副本玩死、被鬼怪弄死,而是擔心他因為說話太欠揍被別的玩家打死。她臭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油腥氣, 懷中抱了只巨大的木桶。
或是被里人格所誘惑,心中冒出種種邪惡的念頭。假如是副本的話……
與此同時,秦非的半邊身體接觸到了墻壁。某一個不起眼的轉角過后,一抹光亮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盡頭。
他們報了官,官府的人也沒能找到偷尸體的賊,這家人聽說了這趕尸匠的威名,愿以重金相求,只為找到兒子,好讓他入土為安。唯獨秦非,靜靜站在一旁,神色清冷得像是一個局外人。秦非聽懂了,不過,他還是有些事不太明白。
也就是說,現在應該剛過下午1點不久。
兩邊一言不合就要吵起來,新觀眾們被氣的半死:“要不要點臉啊你們就硬捧?這主播明擺著就是要翻車!”他好迷茫。
靈體們在這一組主播的不同視角間不停地跳轉切換,試圖掌握所有人的動向。“有命拿積分,也不一定有命撐到副本結束。”6號捂著腹部,笑得直不起腰來,他仿佛已經看見秦非接下去的凄慘模樣。
蕭霄懵了,而0號自己看著蕭霄的反應,也有點懵。總之,被兩個電鋸修女追,比起被三個電鋸修女追來說…在玩家們震驚的表情中,村長緩緩抬起手臂。
有玩家向薛驚奇遞過來一包紙巾,薛驚奇抽出一張擦了擦汗,又將剩下的分給別人。就是這句脫口而出的吐槽。
懷揣著這種不切實際的愿望,為了方便行動,3號在一小時前將走廊上的燈給關掉了。可……鬼女卻被他剛才的話弄得有些不悅:“你剛才那樣說,難道是故意想要騙我,好提前拿走那本書?”
從遠處的道路盡頭,迅疾異常地向義莊漫卷,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巨人,正握著一只看不見的筆,飛快地、不留任何空白的畫著……“任平的具體死亡原因,我認為,大概可以朝兩個方向去思考。”
鬼火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太自信的神情。靈酒可是好東西,低階靈體想買都買不起。“進去以后我果然看到一個藍色的皮球,在不遠處跳啊跳。”
仿佛秦非的死亡與覆滅,已是注定,再不能更改的事實。可所有人卻好像都一起忽略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他背對著門,和其他人說著話,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后。
——那是他曾在里世界的告解廳里觸碰過的感覺。只可惜,這份輕松連一分鐘都沒有維持到。
年輕人的睡眠質量,果然就是好,秦非不由得感嘆起來。原本正邁步走下布告臺的神父突然轉身說了這樣一句話。
秦非頷首:“可以。”下一秒,系統播報的提示音在空闊的墳地上方響起。
莫非是那兩人出了什么狀況?
那些細小的鈴鐺用紅色絲線串成一串,一打眼望去就像是什么精致的裝飾品。
他的身份他已經弄清楚了,是撒旦。
作者感言
對于兒子突然提出要把這個“玩具”帶走的想法, 老父親和老母親沒有任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