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門。走廊一片安靜,落針可聞,沒有人推門出來。
秦非坐在沙發上, 沒有像蕭霄他們幾個一樣癱倒, 背脊依舊挺直,儀態優雅得像是一顆生長在懸崖邊的青松。秦非沒有著急進告解廳,而是趁著四下無人,沿著教堂的內墻轉了一圈。
一行人各懷心事,結伴離開義莊。他十分好脾氣地解釋道:“我可能是紅方,也可能是白方,這一點,我暫時不打算和大家分享。但是對我來說,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我的隊友。”
沒幾個人搭理他。
“你看到了。11號,你確實看到了。”三人說話間,又有別的玩家朝寢室過來了。
青年挑起半邊眉毛:“我為什么要同意……所以你為什么不染黃毛?”鬼火雖然有點大條,但也不是真的傻,見三途這般反應,終于漸漸回過味兒來:一餐飽飯,竟真的成功令npc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依舊不見血。
逃命本來就已經很累了,后面那三個怪物追著他們跑了這么久,速度一點都不帶變慢不說,那兩個修女還到處制造混亂。
只是,出乎秦非的意料之外,那npc與秦非狹路相逢,竟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們幫忙。”這孩子現在的模樣, 和他在里世界時那種單純無害的樣子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
假如玩家們通過“躲進棺材”就可以規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懲罰,那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過簡單輕易了。
他從隨身背包里拿出板磚,輕輕蹭了蹭神父的手背。
8號是一名難得一見的偷襲者。
他把告解廳的鑰匙塞進秦非手里,然后轉身向他的座位地下鉆。
不知過了多久。最先被他們盯上的,一定是最容易攻擊的對象樓里的寒氣比外面更重,因為常年無人居住,空氣中滿是塵螨漂浮的味道。
而還有幾個人。
“艸怎么辦?我好氣又好急,主播如果折在這里,那可真是……”黛拉修女引著秦非進了辦公室門:“你先做一做吧,傳教士先生。”他們嘴邊的笑意更深了,眼角唇畔的皺紋也跟著愈加深刻,將他們裝點得像是兩具沒有生氣的木偶。
“那個人隸屬的公會叫鬼火,鬼火是暗火的影子公會,暗火和善堂掛靠的黑羽一直都不怎么對付。”蕭霄盡心盡力地科普。他頓了頓,問出一個此刻所有人都在思考的問題:“所以,為什么這家人門口掛著的紙錢是紅的?”他將盒子放回了原位,然后伸手拉了拉床單,用垂落的蕾絲邊緣將盒子掩蓋住。
這是生死攸關的事,秦非必須要做好兩手準備。“真的是絕了,第一次看到撒旦吃癟的樣子。”他甚至后退了幾步,謹慎地打量著面前的幾人。
一切的一切從始至終都是那么的突兀,那么令人難以理解!在一些游樂性質的低端局中,賭桌的影響或許表現得并不明顯,可越是在高端局中,賭徒們為了各自的利益,都會出手,去影響、操縱直播接下來的發展。總之,10分鐘后的0號表示:
林業慌忙擺手,扯著秦非和凌娜一溜煙兒地跑了。“那我現在就起來。”秦非:“……”
和七月十五林守英殺人沒什么區別。他只是十分平常地走動、坐下、和他的隊友們聊天說話。
秦非呼吸一窒,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或許,這就是他被修女抓來的理由。秦非微微喘息著,他在丟出血瓶后立即找準時機向著另一個方向跑了過去,可糟糕的是,背后,2號竟然并沒有死,反倒緊追而上。這里溫度很低, 每一寸陰影中都滲出森然之意。
“剛才里面還有個神父,一直在和我對話,做任務指引。”
而后。玩家們一路走過,各自伸長脖子使勁觀察。
牢房與牢房間隔的墻上懸掛著告示牌,上面繪制著紅色的感嘆號。
牢房正對著的那面墻上,有一塊木板上寫著他們的個人信息。“你們離開過渡空間以后,首先要先去規則主城的戶籍管理中心,用自己拿到的這張積分卡做一個主播身份登記。”
只是,今天。蕭霄掃了告解廳一圈,沒找到什么合適的東西,于是將修女發給他的圣經和掛墜拿出來抱在了手上。這老頭,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直播鏡頭在全部座位被坐滿的那刻一變,鏡頭拉近,長條桌主位站起一個人來。“可不是有本事嗎?看這張小臉多清秀,嘿嘿,是我也愿意聽他的話……”
那人又向前走了一段,秦非認出了他的臉。另一種,則是做得光明正大。
就在廣播結束的下一刻,秦非的屬性面板最下方赫然多出了一行字:24號的里人格究竟會是怎么樣的,秦非沒有見過,自然無從定論,但,大概率就和筆記里的虐殺、過于冷漠等有關。“不見了???”一旁,正在幫薛驚奇整理資料的雙馬尾尖叫起來。
作者感言
每一個人都在未知的黑暗中摸索,每一步都走得謹慎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