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氣氛再一次陰沉下去。辛辛苦苦繞了一大圈,終于,他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個問題。“這里很危險,千萬不要停下來!”
這里沒有光, 本該看不清任何東西。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
支線獎勵!落鎖聲將熟悉的玩家全部隔絕在了身后,而直到被看守們帶離走廊,秦非才發現,這個黑暗版教堂的內部結構與他們先前呆過的那個竟大相徑庭。……
崔冉離宋天很近,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飄進宋天鼻端。“主播剛才干嘛不跑啊我真是服了,我眼睛都捂上了他忽然秀一波騷操作。”青年微笑著,似乎完全不為這緊張的局勢所擾。
刀疤狠狠瞪了秦非一眼,被秦非毫無反應地無視。彈幕瞬間飄過滿滿一整排問號。
這是一條寬度幾乎僅容一人通過的羊腸小路,兩邊都是房屋的后墻,幾人一路向中心街的方向走,在房屋與房屋的空隙間,鬼火突然瞥見了幾個花枝招展的影子。它管自己在干什么呢?反正它也就是播報點結算信息,直接播不就完事了么。
事實上,絕大多數人根本就不知道這里有一個休息室。他們都以為這是一堵墻。原因無他。
蕭霄應了聲是:“哦哦,好。”幾個小小的東西順著他的動作砸落在地上。迷宮究竟有多大?沒人能說得清楚。
假如此刻,鬼火或是三途和秦非一起站在這里,那么他們一定會表現得十分亢奮。秦非驀然發現,從剛才的某個瞬間起,身旁三人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變得難看起來。秦非將紙條上的字讀了一遍。
但薛驚奇就像是渾然未覺,一直笑瞇瞇地走在隊伍中間。那像是破爛的魚皮一樣的眼皮緩慢地掀了起來,瞳孔緩緩,轉向秦非所在的方向。八人于是在義莊正中圍坐成了一圈。
有玩家向薛驚奇遞過來一包紙巾,薛驚奇抽出一張擦了擦汗,又將剩下的分給別人。這些巨眼除了看上去可怖滲人以外,似乎也沒有什么其他的作用,那兩個被血色浸染的玩家也沒出事,正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你的心真的硬得像石頭!!”秦非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軟底鞋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空氣中傳來“吱——”的慘叫聲。“餓了么?”秦非無比自然地開口,宛若在巷子口與老友打招呼一般。
她已經將這片區域都走了一遍,卻一個小朋友也沒有找到。門后世界陰氣森森,普通玩家僅僅身處其中都會覺得渾身不適,可鬼嬰卻像是覺得很舒服,小臉上寫滿愉悅的神情,像小貓一樣蹭了蹭秦非的臉。
這個姓秦的玩家,起初他還以為他有什么厲害的底牌,可眼下看來,也不過爾——薛驚奇向宋天解釋道。
“謝謝媽媽。”秦非笑得陽光燦爛。“實在是太不懂享受了,規則直播中最精彩的就是這些能夠帶來感官刺激的畫面啊。”利用規則誤導玩家。
瞬間,毛骨悚然。可誰能想到,看起來冰清玉潔的秦非也如此精通此道呢??面前的青年微笑著,禮貌而客氣地出聲詢問。
他的身體狀況在最近兩年已經很不好了,以至于不得不離開原本的工作崗位。秦非雙手抱臂,清俊的臉上寫滿冷漠,就像面前那人頂著的是一張他根本不認識的臉一樣。如果……她是說“如果”。
屋里依舊沒有人,只有床上鼓鼓囊囊的凸起了一塊,正在輕輕聳動。
……蕭霄煩躁地抓了抓腦袋。
算了,算了。反正這家伙是鬼不是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身上的血半點都沒有粘到秦非身上去。“啊……對了。”
落滿灰塵的屋內房梁下,赫然整整齊齊地懸掛著四串黑紅色的紙錢,看上去最舊的那串已經風化變脆,不知在那里掛了多少個年頭。
半截手指摳著眼眶,從左至右轉出一個弧度,鮮血混合著透明淺黃色的汁液從村長的眼中汩汩淌出,滴落在桌面上。幾人眉頭緊簇,思來想去,卻始終找不到任何突破點。
可偏偏就是秦非這一小步。鬼嬰是個小沒良心, 鬼手就成了秦非最后的救命稻草。“我這次絕對沒騙人。”徐陽舒伸出手發誓,“ 我保證,我把老宅翻了個底朝天。那里真的什么也沒有。”
和玩家一樣,規則世界的觀眾們同樣有著清晰明確的等級劃分。那一定,只能是12號。
不過這一次,人群中并沒有出現導游或類似導游的身影。
俗話說得好,論跡不論心,秦非半點都沒有為此產生心理負擔。隨著時間的推移流逝,他們會越來越激動、越來越急躁,而越是急躁,真相就越是離他們遠去……
這個突然出現的NPC不僅攪亂了玩家們的心神,在觀眾當中同樣掀起了軒然大波。大腦中某根神經如同過電般輕微彈跳了一下,秦非在思想意識還沒有完全扭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可是,所有老玩家心里都清楚,像這種直播范圍清晰框定在“社區內”的副本,玩家是不可能走得出社區的。
兩人絲毫不敢放慢腳步,一路狂奔。“咳咳!咳咳咳他媽的…”一身道袍的道長在百忙之中憋出一句國粹。尸鬼們形色各異, 武力值卻無一例外都高得出奇,尖銳的長指甲劃破玩家們的皮肉, 不過片刻, 絕望的氣息便彌散在整座墳坡。
他怎么又知道了?
與此同時他們還聽見一個似有若無的,冰冷的機械音,消散在耳畔:隨著蘑菇頭女孩一聲令下,十幾個孩子笑鬧著四散跑開,場面溫馨而美好。秦非壓住自己抽搐的嘴角:“這個房間里有一本書,你知不知道在哪里?”
作者感言
可一旦記憶中出現其他人,他就再也無法與他們進行任何互動了,只能作為一名旁觀者安靜地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