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體沒有猜錯,秦非的確一點也不害怕。
正對著幾人的是一面平整的墻壁,墻壁正中懸掛著一面巨大的銅鏡,銅鏡周圍環繞著八卦的圖案。
根據軟件上的信息,徐陽舒最多只能乘車到臨近縣城,然后自己想辦法過去。“接住!”
而很快,更加令他頭發昏的事發生了。0號捂著自己正在淌血的耳朵,目光中難得地顯現出些許愕然。系統剛才播報的副本名是“狼人社區”,狼不狼人的秦非暫且看不出來,“社區”倒是體現得十分明顯。
秦非盯著那兩人,低聲說了句:“不能吃。”
程松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很沉默,按蕭霄的說法,他無疑是整個副本中實力最強的人,可從始至終程松都沒有顯露絲毫,儼然十分低調。秦非:“……”根本沒有挑選順序的機會,所有人都被那兩個修女看得死死的,而NPC們才剛出場,也不會有人膽大到在這個時候觸怒她們。
從游戲開始到游戲結束,他都只是直著一根筋硬找。
廂房大門上掛著生銹的銅質大鎖,玩家們的活動范圍只在小小的院子里,目光所及的兩排紫黑棺材看得人渾身直冒冷意。
修女梗著脖子,強撐著姿態,依舊高高在上。說話聲音那樣清亮好聽的年輕人的臉蛋,摸起來手感怎么會這樣粗糙呢?……真是晦氣。
秦非已經了解情況了。
只有他們四個站著,其他玩家都橫七豎八地躺在走廊地板上。他伸手,將床上那具尸體的臉從血中翻了過來,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探了探他脖頸和手腕處的脈搏。
“對對對,還是要看人!上次我看這場直播的時候,15號是個長得跟豬頭一樣的男玩家,鏡子里的他一出現我隔夜飯都要yue出來了。”
“……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那具尸體的后腦還在汩汩的流著血,將秦非干凈清爽的床單被罩污染的一塌糊涂。8號是一名難得一見的偷襲者。
徐陽舒本就是一人獨行,差點把膽嚇破,用盡自己積攢了半輩子的勇氣上到二樓,拉了幾下門發現打不開,于是頭也不回地跑了。6號毫不客氣地回望,卻在青年清透的眼底看到了和自己剛才一模一樣的憐憫。村長的視線掃過那冊雜志上的攝影照片。
是2號玩家。回話的是那個剛才因為嗓音過于尖銳而被揍了的男人:“過一會兒指引NPC就會來的,你還是先趕快坐下,免得違反了規則!”可這人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如今都什么也問不出來。
“哎, 怎么回事?這次他們怎么不在里世界的走廊里了!”這樣一來,離開這里的方法就很清晰了。
趁著0號囚徒拔斧頭的不到兩秒鐘時間,秦非已然成功鋌而走險,跑出了那段最最危險的死胡同。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鬼火眼底露出深深的絕望。是因為他身上那一身神父服嗎?
他是在關心他!
能這樣自由自在的做鬼,不比魂飛魄散要好的多嗎?
徐陽舒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接觸過,是我爸告訴我的。”在混雜著腳步、雷鳴般轟響的電鋸聲、建筑粉碎石塊落地的噪音中,飄來一陣詭異的歌謠。玩家們沉默地圍成一圈,秦非雙手交疊,坐在人群中間。
玩家們腳步滯澀,可帶頭的導游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大家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前行。
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同時匯聚于眼前之人的身上。“在里世界里待了那么久,大家一定有很多信息想交流吧,不如我們一起去休息區坐坐?”
……
過于長時間的運動使他的肺部腫脹充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喉管被人破開般尖銳的疼痛。
既然非去不可,那讓老玩家們打頭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眼前的雙手皮膚蒼白異常,淺淡的血管和經絡被幾近透明的皮膚包裹著,顯得十分不健康。有什么東西嗆進了喉嚨、嗆進了氣管、嗆進了肺部。秦非在這個副本中基本沒受過什么傷,那身沾滿血污的神父衣袍被留在了副本里, 秦非身上現在的衣服干干凈凈。
秦非半點沒有打算請他進去坐坐的意思。秦非不得不開口作答。秦非笑容純澈,露出一排細細的潔白整齊的貝齒,看起來單純得不想樣子。
秦非猛地旋身躲過,側腰上的傷口隱隱有著開裂的趨勢。青年咬緊牙關,在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坐在他肩頭的鬼嬰:“你能不能幫幫忙?!”“多可愛的孩子啊!瞧,他正在朝我笑呢。”
作者感言
他剛才都還沒敲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