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許多年,守陰村的一切就真的在徐家銷聲匿跡了,那間放著舊書的儲藏室也被徐爺爺鎖了起來。眾人稍一合計后便決定兩兩一組,秦非與蕭霄一組、刀疤和程松一組,孫守義則和兩個女生一起。那人一驚,抬起頭來。
鬼女給他留下的話是。然后被尸鬼包圍,命懸一線。“這回廊真是長得沒譜!說是一個大迷宮也不為過,我在這教堂里待了十幾年了,一不小心還時常會在里面走錯路。”
而1號的目光則穿透重重人群, 最后定格在了秦非身上。
迷宮里的氣味很重,是霉菌和地底潮濕的味道。隔著一道墻,正把自己休息室的門推開一道縫偷聽的神父:“……”蕭霄回頭望了一眼,面露憂色:“你說,我們這樣干,回去會不會被針對啊?”
其實他很想對大家說,為了公平起見,其他人也應該把房間放開讓他搜一遍。
秦非聽林業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這才回想起在進行結算時,系統好像的確播報過【恭喜你已進入新人主播排行榜!】這句話。他剛才……是怎么了?當然8號不會相信6號這放屁一樣的言論。
“可以是可以。”老板娘的臉色有點古怪。秦非覺得,哪怕世界末日現在降臨在了圣嬰院,喪尸挖開蕭霄的腦子,都要“呸”一聲然后晦氣地走開。“殺人、或是間接導致人死亡,在這個副本中并不是一件好事。”秦非道。
他們如今已經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你去哪兒關我什么事?離開了這里, 你就不能回家嗎?你每天住在單位嗎?你沒有自己的家嗎?”或許是因為目標已經很明確了,就是那三個沙堆中的一個。
對友善的、可攻略的npc來說,他擁有能夠吸引對方的親和力,而對于這些無法攻略、光知道吃人的無腦小怪來說,他也同樣有著另一種“親和力”。
“從抬手到結束……3秒07!破紀錄了吧??”
有玩家在驚愕中下意識頓住腳步,被尸鬼追上便是狠狠一爪!他大約是看到了早點鋪的材料里藏匿著人體碎塊,所以才會如此堅定地認為,老板是鬼。玩家們在前期收集線索時,雖然無法完整地破解整個副本的背景,但總的來說,也都是遵循著同一個方向。
直播大廳直接炸了鍋。兩人幾乎快要被這意外之喜震傻了。6號自然窮追不舍。
“可是……”孫守義咬了咬牙,像是強行安慰自己一般,“規則也不一定全部是對的。”劉思思說道:“下午回來時,我聽到旁邊的人說,那個人這兩天一直呆在棺材里。從第一天傍晚以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秦非心中微動。與此同時,尸王對于亂葬崗中那群惡鬼的震懾,也隨之一并消失了。箱子里,蕭霄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
如果被其他玩家發現……他們會被打死吧!林業一臉擔憂,他將手指豎在嘴邊無聲地“噓”了一下,做賊似的緩緩湊到秦非耳邊,用氣聲道:“秦哥,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先偷溜?”他看著自家姐姐對兩名玩家追逐攻擊,笑得比秦非的小侄子看到小豬佩奇動畫片還要高興。
孫守義尷尬死了,但又不好意思說。那是一座半開裂的墓碑,比周遭其他墓碑都要小上一圈,無效的掩體背后半躺著一個少年,身量瘦削,頭發凌亂,清秀的面龐上恐懼之意盡顯。
又是一聲。秦非身邊,一個看守竟率先繃不住了。
薛驚奇思忖片刻:“八成是有問題。”
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除了這群瘋狂喊老婆的,還有一小撮人的關注點放在了另一個地方。
死相還如此凄慘、如此引人注目。
這過于荒誕的一幕令秦非忽地明白過來。這一次神父要摸的是臉。
“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這對那些低級的鬼物來說,就是致命的吸引力。”宋天遇到的這個任務,難度可以說是非常低,絕大多數玩家都能夠順利完成。
這難道還不能說明,那條規則是一條假規則嗎?結合他們在村子里收集到的線索來看,守陰村村祭需要至少6名玩家作為祭品。
F級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觀眾們噓聲一片。孫守義和凌娜見狀,忙過去給林業幫忙。
“然后呢?”
孫守義再次點亮蠟燭,用微弱的火光照向那本書。
“艸我真是服了,老婆可不能死在這里啊。”還好他下來時沒有多留一個心眼,將這地窖的門從里反鎖住,不然現在可就徹底完蛋了。
秦非曾在鏡子中看見過自己的里人格,那個和他有著一模一樣面容的人告訴秦非,自己是撒旦。
在一眾玩家緊張的注視下,導游在屋內環視一周,視線最終落在秦非身上。【紅方陣營:白方陣營 =0:1】
他消失那么久,大家肯定都覺得他已經死透了吧。
作者感言
竟然這么容易就從那間困住他整整一天的,噩夢一樣的小黑屋里脫身, 陶征感覺他現在就像在做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