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哥,早餐鋪門口確實有條規則。”那男玩家臉色怪異。
“你可真是……”
他在神父震恐的注視中,握住了他枯瘦的手:“我只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出來,把這個位子讓給我坐。”秦非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床上鋪著散亂的床單與薄毯。
刺耳的噪音讓秦非和修女同時皺緊了眉頭。跟他距離勝利仍舊有著一段距離。身下的泥土被鮮血浸染成黑紅色,衣著破爛襤褸的瘦削青年脊背挺直,呼吸平緩,慢悠悠地轉頭。
所有的東西上都有著標號, 不容混淆。不過,秦非也并不是沒有對付他的辦法。
他對此一無所知。本來不怎么尷尬的,被你這樣一說,不尷尬好像都過不去了。
他的肉體上。這兩條規則本身就是相互違背的。
身后,0號揮舞著巨斧,勁風擦著秦非的臉頰和耳朵而過。那天具體發生的事, 就連蝴蝶公會的內部玩家也并不全都清楚。了解真相的只有切實到場的那二十余人而已。“神父……”
林守英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暫且不在秦非的考慮范圍之內,眼下最緊要的是趕快逃命。但起碼,這里沒有神像。比起驟然慌亂起來的觀眾們,正身處危機中心的秦非看上去卻要冷靜得多。
他救了他一命!【小秦-已黑化】
安撫好了鬼嬰,她雙手抱臂,審視的目光遠遠落在秦非的臉上:在大爺以身作則,第一個沖出活動中心以后,玩家們紛紛向外走。
“對呀,怎么直接就給他了,這還能問出什么來?”秦非思來想去,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蕭霄并沒有做過任何脫離集體的事。
秦非眉眼彎彎,漂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盈滿笑意,抬水向他打了個招呼:“嗨,早上好~”“以上即為本次旅程全部旅客須知,詳細游覽項目及細則將由導游介紹,祝您擁有一個愉快的旅途!”
就著蠟燭的火光,秦非讀起書上的內容,挑選著念了出來。秦非留意到,崔冉并沒有告知這些新人:輸掉陣營賽不會失去性命。“即使我們變成了死人,也一樣不可能靠‘走’離開這個村子。”程松一邊說,一邊像是不經意般望向林業和凌娜。
三人說話間,又有別的玩家朝寢室過來了。他趕忙捂住嘴。
“系統!系統?”
秦非感慨地握住導游的手。除此以外,刀疤和兩名新人女玩家也站了出來。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
就算秦非把自己的手劃爛,醫生也不會來。他剛才都還沒敲門吧?!“對呀,這次真的要死定了吧,主播不可能找到出口的。”
兩方陣營都有高階玩家,憑高階玩家的敏銳程度,最多不過半天,對面陣營的任務底細肯定會被他們揪出來。可是地板上的血痕就像連貫的車轍,旁邊完全沒有手印。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然不是。”
證實了棺材不是什么要人命的東西,玩家們松了口氣,陸續進入院內。“怎么回事?直播鏡頭怎么突然變成一堆雪花了?”對比一下自己凄凄慘慘的積分,那種認知被刷新的震撼,實在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事實上,即使鏡子摔落后背面朝地,秦非也沒什么可怕的。
她臉上的笑容有種很難形容的僵硬,像是一個蠟像,或者一個雕刻精致的木偶,看了久了讓人有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秦非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還傷了它的心。“怎、怎么了……?”宋天小心翼翼地詢問。電鋸在精不在多,四臺和六臺屬實是沒有任何區別。
這掛墜的工藝做得十分精致,摸起來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嬰的最中間還鑲嵌著一顆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東西。“過來吧,我親愛的孩子,再讓神父摸摸你的臉。”
秦非清了清嗓子,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消失殆盡,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我不需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拿著吧。”“你怎么會這么想呢。”青年有些委屈地蹙起眉頭,眸中閃過一絲受傷,“我會提出那個建議,純粹只是因為我沒有想那么多。”在經受了修女惡狠狠的一瞪后,14號玩家唯唯諾諾地彎腰,將叉子撿了起來。
經歷太多次,他已經習以為常,反正大佬的作風他搞不懂,只要裝作沒看到就可以了。只是,他和蕭霄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兩人竟然那么膽小。
像三途這樣的人,若是想趁此機會拿個4~8分,絕對不成問題。
兩人有點恍惚地看著秦非,總覺得這個家伙,明明就那么好端端地站在他們面前,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活人了。
這時就算有靠譜的隊友帶著,也是無法離開規則世界的,只能被永久地困在直播中。然而,出乎觀眾意料之外。秦非靠坐在沙發上,任由鬼嬰在他身上亂爬,放空大腦出著神。
他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覺得發生的事太過出乎意料,還是他早已料到結局會是如此,并再也不愿抱有其他的期望。“好厲害,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撒旦的真容!”秦非隔壁房間住著11號玩家,根據鬼火和三途分享的情報,11號是臆想癥,這一點在醫生的筆記里也得到了證實。
作者感言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