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入副本以來,除了幫主播開了一次門以外,其他什么活也沒干,衣服倒是一套接一套的換。
所有觀眾的腦海中都冒出了一個相同的念頭。玩家們扮演的角色并非一個個真正獨立的個體,而是基于主人格存在的24個分裂人格。
但眼下這番場景,就算是成龍或者李小龍來了大約也是無濟于事。
那就只可能是——“可是林守英不一樣。”
10分鐘前,她在祠堂的天井處意外與孫守義和劉思思失散了。那條短短的、不足五米長的走廊的另一端,連接的竟然是一道影壁。薛驚奇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低頭盯著腳尖,直到汗如雨下,這才聽對面傳來一道涼悠悠的男聲。
從徐陽舒雜亂無章的敘述中,這座沉寂了數年的村莊背后的秘密,終于首次呈現在了眾人眼前。蕭霄曾一度以為,在這個沒有法度的世界中,人人自危是所有人生存的常態。“這下好了,我們只差鈴鐺了。”林業在那堆衣服上扒拉了一下。
“確實沒有。”秦非安撫般拍拍蕭霄的肩。
徐陽舒當時年紀尚小,正是愛聽故事的時候,聞言即刻便轉身纏上了爺爺,要老爺子給他講村里的事。然后他看見自己進入了副本世界。撇去0號和那兩個構不成什么傷害的,剩下的也足足還有5個。
青年柔順的發絲被燭火映照出好看的深褐色,清澈的眸中溫和之意盡顯,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十分認真。神明高高在上,卻又語意溫和。至于他時不時降智的原因——秦非也找不出來。
“難道那個大爺真的是彌羊……”林業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暈乎乎的。蕭霄嚇都快要被嚇死了,他覺得騙人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活,雖然兵不血刃,可他覺得自己現在比昨夜在亂葬崗被幾百個鬼追時還要緊張: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污染源就是我,你沒有想錯。”祂說。“快回來,快回來!”
最終,右腦打贏了。
上天無路,遁地無門。林業抬起頭,看見對面墻壁上的銅鏡中,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
“你怎么會這么想呢。”青年有些委屈地蹙起眉頭,眸中閃過一絲受傷,“我會提出那個建議,純粹只是因為我沒有想那么多。”看守所?
秦非點了點頭,他也是這么覺得的。怪不得今天早晨9點前, 鬼火一點要去做任務的意思都沒有表現出來。他安撫般拍了拍蕭霄的頭:“硬要說起來的話,大概只是……”
高階靈體抬頭看向直播鏡頭中的玩家,就像在注視著一只只渺小到可憐的蟲:“這個npc的確是第一次出現沒錯,可徐家老宅卻不是第一次有玩家去探索了。”只是,很快,那些前往廚房的人便驚呼起來。
……秦非雖然不會感到恐懼,但什么東西可愛什么東西惡心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聽這個靈體話里的意思,難道他看過這個副本?秦非努力回想,卻怎么也想不起來。贊美總會令人心生愉悅,即使對秦非這種看情況下都自我到完全視其他人的反應于無物的人來說,也是一樣。
像是一只壞掉了的座鐘擺錘,節奏規律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根本就沒有挖掘到副本里最核心的精彩內容嘛。在心智健全、性情溫和的NPC身上,這股吸引力是正向的,能夠給秦非帶來不少隱形的益處。
光幕中,徐陽舒被玩家們團團圍住,不知所措地開口:““我、我該從哪里說起?”蕭霄雙手撐著膝蓋,背倚在墻面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終于,一模一樣的又一間村長辦公室出現在他眼前。
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著玩家們的大腦,將諸多原本不合邏輯的事排列組合,構建得無懈可擊,找不出絲毫破綻。幼兒園是個大型建筑,又在社區最顯眼的位置,不止一組玩家打過它的主意。
秦非卻忽然悟了:“你是想讓我幫你把這東西揭下來?”三人盯著這短短的一行字苦思冥想。
副本世界中是有概率出現假規則的,因此林業說的不是完全沒可能,但,孫守義卻認為,更大的可能性還是——“如果他們的尸體不在家里,不在祠堂,也沒有埋在亂葬崗。”秦非低聲道,“那又會在哪里呢?”“扯吧??我看了這么多年直播,還是第一次見到信號不良的!”
緊接著,就在下一秒。這些看見血肉橫飛或是腸穿肚爛的畫面,也從不皺一下眉頭的觀眾們,現在卻被這叢小小的苔蘚驚得面色煞白。
“她應該是14號的里人格吧。”【死去多年的鬼女:好感度8%(對方覺得你的長相非常好看,勉強愿意聽你說幾句話)】
聽秦非這么說,蕭霄越發焦慮起來。那些眼球太小,秦非低頭的動作又被黑暗所掩蓋,觀眾們自然也無從得知,眼球們在秦非的手中,竟始終不斷蠕動著。而后快速將視線轉開。
林業卻只能搖頭:“都用光了!”
眾人稍一合計后便決定兩兩一組,秦非與蕭霄一組、刀疤和程松一組,孫守義則和兩個女生一起。
琥珀色的眸光清澈,不見絲毫陰霾。等到終于緩過氣,秦非定睛查看車內環境,卻忍不住皺起眉來。
作者感言
秦非眨了眨眼, 好整以暇地望著污染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