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區時，各位需嚴格遵守休息區的日常生活時間表。”那煙草的味道淡得幾乎融在了空氣中：“要想到達那個地方，你需要先穿過一座迷宮。”

和所有其他人一樣，修女們一消失，秦非立馬走向了那張休息區時間安排表。0號沒有騙他，這一次的地牢里，八間牢房都已空空蕩蕩。

在義莊里耽擱了十余分鐘，外面的天色黑得愈發明顯，頭頂半輪彎月若影若現于云層背后，散發出慘白而了無生氣的光。不遠處的角落，鬼嬰像只壁虎一樣倒掛在靠近天花板的墻面上。“別裝了。”青年斜倚在掀開的棺木前，眼神中似笑非笑，他一手撐在棺壁上，將棺木內那人的神色盡覽。

但，三途心里依舊十分不安。又一下。“對不起！”

“你走開。”秦非上前將鬼火擠開，言簡意賅。

女鬼：“……”秦大佬一直不停地說話，萬一把對面搞煩了怎么辦？

秦非歪了歪頭，湊近打量著那張符。

它終于認清了一個事實。

他抬頭，出現在視野中的卻是三途和鬼火。

鬼火見狀毫不留情地開起了嘲諷：“你在做什么春秋大夢啊。”

三途感覺到一種透徹骨髓的痛楚從肩胛，從鎖骨，從后背，從那根繩子接觸的每一寸皮膚傳來。

那些小手十分纖細，每只只有嬰兒巴掌那么大，肌膚帶著半透明的質感，青白的血管在皮膚下根根盡顯，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觀眾們的眼角集體抽搐。

秦非：“……”

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秦非看了他一眼：“我已經改好了。”他微笑道：“不，你誤會了。”

鬼女：“……”秦非望向布告臺右側的另一扇木門。背后，轟鳴的機械聲越來越近。

隨著一聲驚嘆，光幕中，五名玩家和一個NPC已經站在了義莊院內緊鎖的廂房門前。“到賬……？”她細細揣摩著這兩個字。是鬼火。

等到結算終于停止，最后累積起來的分數，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數字。“tmd，這兩個自稱主的信徒的人，真的好像兩個惡魔啊。”可他們剛聽完秦非的一席話，如今望向彼此的眼光中都帶著猜忌和懷疑，不要說通力配合，假如真的遇到危險，就連最簡單的合作恐怕也無法完成。

“啊、啊……”而就在這令人心情激蕩的一刻，旁邊床上的2號卻突然醒轉了過來。“我還有其他更要緊的事要去做。”

總會有人沉不住。“讓我緊張的不是副本本身，而是‘不知道會不會被選中’的那種懸而未決的感覺，你能明白嗎？”秦非的手指輕輕叩擊著告解廳的木質墻壁，空氣中傳來有節奏的嘟嘟聲，聽得人心中莫名發慌。

好奇怪。

這會令他非常沒有安全感，每一次呼吸間，都帶著仿佛正在被人窺伺的難熬。且圣子只能從24名圣嬰中選擇。

這種無論經歷了什么頭發都不會出油的基因, 在其他人看來, 簡直無異于另一種天賦技能了。“對對，我們看幼兒園外面環境不錯，非常好奇里面是什么樣的。”說罷，給了刀疤一個猶帶深意的眼神。

“唔，這樣。”秦非了然地點頭，“不夠的話，一會兒還有。”

比如棺材，或是之前導游帶給他們的食物，都有這種功能。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那聲音還提到了“直播”，但秦非在車內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攝影機的機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員。

他呵斥道。只要他成功取代了12號，憑借他魔鬼的能力，要想弄死那其他23個圣嬰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嗎？

所以他的死不是因為插隊。這半個多小時里發生了太多的事，他的腦子整個都是渾的。“救命哈哈哈哈哈！！要不我們眾籌送主播去看看腦子吧，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嗎？？”

那張臉上沾染的血跡已經被他擦拭干凈，再次顯出底下細膩瓷白的肌膚，清透的琥珀色雙眼不染塵垢，像是散落著漫天星河的山間溪流。接著，站在空地上的玩家們接二連三的消失了。這是一本教堂在職人員的信息登記冊，三位修女、神父、醫生以及一應守衛人員的信息全部記錄在里面。

刀疤臉色難看，現在就算是有人用槍抵著他的頭他也不會再愿意下車，可留在車里無疑就意味著向秦非低頭。秦非坐在他斜對面，同樣也沒能躲過，溫熱的液體順著秦非的臉頰滑落，他屈指輕輕蹭去，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被染紅的指尖。

青年又開始發揮他熟練到骨子里的馬屁天賦，眉目清朗的臉上一派自然之色，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