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一怔。走廊一片安靜,落針可聞,沒有人推門出來。
凌娜垂眸,掩下眸底的殺意。
即使是在聚眾計劃殺人這樣危險的時刻,她腦海中最先運行的邏輯,依舊是“怎樣才能對所有人造成最小的傷害”。走廊兩側沒有房間,只在道路盡頭有著一扇十分破舊的木門,門上隱隱刻著一道花紋。一個副本里的鬼總不可能是無限多的,萬一對面把好抓的都給抓完了,他們不就歇菜了?
林業又是搖頭:“沒。”
從那以后的每次直播他們都綁定在一起,算起來已經同進同出了十多個副本世界,彼此之間也非常有默契。秦非聞言,敷衍地點了點頭。醫生的眉頭緊緊皺著:“你找蘭姆有什么事?”
如此狂熱地疼愛著孩子的父母。他早已習慣了跟著副本的規則限制走,像秦非這樣主動跳脫于規則之外看問題的方式,他在此以前還從未接觸過。精神類盜賊, 和魅惑系玩家一樣,這是一類專門針對副本內npc生效的天賦技能。
秦非攤手:“我也不清楚。”規則并沒有說他只能為玩家懺悔。七月盛夏,頭頂的太陽大得要命,像是想要將地面上的一切都烤得融化。
“不不不不。”出乎眾人的預料,徐陽舒聽了秦非的話后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意動,反而將頭搖成了撥浪鼓。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布簾背后。
和‘祂’有關的人,這點面子她還是愿意給的。
林業愣在了原地:“那、他們就沒救了嗎?”
然后那重量復又消失,只余下一抹極其陰冷的觸感,轉移到了他肩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你們可以叫我崔冉,這里是生存類的恐怖直播……”緊接著,觀眾們便聽見秦非開口道:“我們可以再來結合一下第一條規則。”在黑咕隆咚擺著一排棺材的屋子里玩這種招鬼游戲, 男人光是想想就覺得兩股戰戰。
否則現在,他們說不定已經和那個任平一樣魂歸天外,變成炒肝糊糊湯里不知名的內臟碎片了。
一切發生得都太快、太突然了,他其實有些懵,但對秦非發自內心的信任還是令他沒有片刻的遲疑。在能跑會跳的10號和失去行動力的他們兩個中間,6號必然會改變攻擊目標。但,就像高中上數學課時一樣,鬼火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起來。
一下一下。
秦非剛一打開房間門,鬼嬰就忙不迭地撲進了他的懷里。“孫守義他們幾個也都是清楚的。”
秦非瞟了一眼她的頭頂。他之前還以為,起碼要等他們先玩過幾輪才會出現呢。還說自己沒有不要臉。
精神免疫:???(系統統計故障,請及時修復)
秦非又笑了笑。
秦非的手指輕輕叩擊著告解廳的木質墻壁,空氣中傳來有節奏的嘟嘟聲,聽得人心中莫名發慌。鬼火悚然一驚, 扭頭看去, 在看清來人的樣貌時狠狠松了口氣。秦非的睫毛輕顫,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原來那兒子死后,尸體擺在靈堂,夜里時黑白無常前來勾魂,這年輕人迷迷糊糊便跟著黑白無常走了。真正得到過醫生關照的人,只有——“那就是受害人在仰躺的情況下,被犯罪嫌疑人一刀劃破了頸部大動脈。”
真的好香。要離墻壁遠一些才是。秦非嘴里發苦,連換氣的時間都沒有,一把拽起還在發懵的林業的后衣領,將他用力向前方甩去!
走廊兩側的囚室安安靜靜,大多數玩家似是都睡著了,靜靜躺在骯臟凌亂的床鋪上,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修女又給他們打了什么東西。與上回不同的是,那股禁錮秦非的力量消失了。
“……我真的不清楚,蘭姆平時由醫生負責照顧。”若是按照這種推導結果,這規則就變得與每個人都息息相關了。
按鬼火所說,那邊是三個玩家一起行動,如果死者的死因是違規插隊,那另外兩個人肯定也逃不過。亂石叢生的荒山、雜草遍布的墳穹、渾身鮮血的同伴、驟然消失的惡鬼。
秦非的眉心突突直跳,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直播居然能夠無恥到這種程度。他胡亂揮舞著電棍,四肢仿佛不受控制似的,邁開腳步,向著走廊那側直沖而去去!
秦非半垂著眸坐在那里,日光將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陰影遮蓋在臉上。神父粗糙的手。任何一個被他看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相信,這個人絕不會隨意說謊——哪怕他們明知道他必定是在騙人。
外面走廊上已經很安靜了。“但他是不可能吃得了你的。”
人群中傳來陣陣私語。此時此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12點后自己可能遇到的種種情況。秦非低垂著頭,邁步跨入屋內。
“唔。”有圍觀的靈體理智地分析起來:薛驚奇被懟了,笑了一下,竟然也不生氣。
作者感言
他們好像并不一定能撐過全程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