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得不說,秦非提出的的確已經是最優解了。他的身體沒有一處是能動彈的,但嘴巴卻沒有被封上。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只看見了祠堂一眼,就是導游手指的那一下,之后眼前就一直是被霧遮蓋的小路了。
前方不遠處,徐陽舒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回蕩在空氣中。無論他自己,還是他口中那些同伴們,通通都不見蹤影。隨即那鞭子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極度靈活地鉆進了三途與繩索之間。
……“六,本次旅行采取旅社包餐制,早餐開始時間為8:30分,午餐開始時間為11:30分,晚餐開始時間為5:30分,請各位旅客在飯點前于住宿地點門口集合,逾期不候。”
燈熄滅了,陰影自然出現。這其中,大多數會這樣做的靈體都是那些頭部主播的死忠粉絲。更近、更近。
莊嚴肅穆的音樂聲隨著修女的發言聲響起,秦非側耳細聽,似乎還能從中聽出一些支離破碎的歌詞。
有玩家在心中暗罵,很想拔腿就跑。如果撒旦是一個平常人,這個時候可能已經需要上呼吸機了。
6號捂著腹部,笑得直不起腰來,他仿佛已經看見秦非接下去的凄慘模樣。“救命啊,我的頭好癢,好像快要長腦子了。”長篇大論的規則,滿是矛盾與讀不懂的謎語。
越靠越近了。
雖然有點奇怪, 可這確實是秦非最真實的體驗, 并且這種感受已不是第一次了,其他人明顯是將他當成了4個可以隨時處置掉的備選積分。
“19號讓我來問問你。”蕭霄孫守義齊齊退后兩步。
身前,是擁堵的人墻。
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蝴蝶的涵養還不錯,即使怒意已經溢于言表,依舊沒有大吵大鬧,不知他和傀儡們說了什么,那群人一股腦地沖向了門外。空氣在一瞬間冷了下來,燦金色的日光也變得毫無溫度,墻壁上的窗戶鎖著,窗簾卻無風而動,在地板上投入鬼魅般扭動的影。
這一點從2號身上就能看出來。
更近、更近。
但這無疑惹惱了秦非的粉絲們。一只冰涼的手搭上談永的肩膀。
“嘶哈嘶哈,特別是前面那個十字架絲哈……”
身后,兩個血修女已經揮舞著電鋸,帶著一種戰爭時期敵軍飛機空投炸彈般毀天滅地的氣勢沖了過來。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門口的其他玩家也想一起擠進來,卻被倒完垃圾的老板娘攔住:
說那是一只手,就真的只是一只手。外面傳來修女的聲音,在晚餐即將開始之時,那些頭昏腦漲的玩家們終于清醒了些許。
啪嗒一下便將它貼在了秦非的手背上。有人在14號被割喉之后。他又問了一遍:“司機先生?”
“走,去調度中心看看。”他站起身來,順手撈起一直隱身坐在旁邊的鬼嬰。
亞莉安連眼都不舍得眨一下地盯著秦非,卻又不敢過分放肆,只能在心里偷偷尖叫。所有村民都已經完成了挖眼的儀式,他們將頭緩慢地轉過來,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視著禮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
蕭霄見狀不由挑眉,看樣子,果真是被秦非說中了?薛驚奇說話時用了會議室里的小型擴音器,因此會議室里的動向,二樓全都聽得一清二楚。但不得不說,秦非提出的的確已經是最優解了。
雖然目前場上分數最高的人是12號秦非,但秦非只在為自保反擊的情況下殺了8號一個,剩下的分數都是他在告解廳里拿到的。
青年仰起臉,語氣帶著一種做作的夸張:“您想和我一起進義莊嗎?哦——那可不行。”秦非聽完全部,輕輕“唔”了一聲:“這么說來,我們的目的應該是一致的,只要我們拿到馭鬼術,成功離開村莊,十五號那天的村祭自然無法完成……”他抽到的這個人設實在太羞恥,羞恥到他連三途姐都沒好意思告訴。
而血修女沒有半分猶豫,面對這一切,她們連腳步都沒停頓,一副完全沒將蕭霄放在眼里的樣子,繼續追著秦非跑。程松的臉上劃過一抹困惑,似乎是不太明白,眼前這個瘦弱單薄、看起來沒有絲毫威懾力的青年,究竟是怎樣將這群人的心死死捆在他一人身上的。秦非竟然完全沒有要掩飾自己罪行的意圖,他甚至大言不慚的將一切都說了出來。
老頭沒有想到那個引導NPC也會回過頭,只覺得對面的目光像刀片一樣刮在他的臉上。那些傷痕都是地牢中的刑具造成的,不出意外,應該是他上午越獄被重新抓回地牢后受到的懲罰。
臥室則是最簡單的,隨時都可以去,等到晚上睡覺前順勢翻找翻找也不遲。
秦非上前半步,微笑著說出副本為他們安排的身份:“您好,我們是來村里旅游的游客。”
“咱們要不要……?”孫守義欲言又止地看向門口。神明高高在上,卻又語意溫和。
而身后,剩下的十余名玩家已經像是被惡狼沖散的羊群般驚恐尖叫了起來。“你不是喜歡鮮血,不是喜歡殺戮和破壞嗎?”秦非已經連著在住所癱了兩天。
作者感言
但無論如何,也算是給了其他人一個臺階下。